“理論上有這種可能，實際情況看應也差不離。現在回頭來看，之所以這隻自帶抗體的蝙蝠抽取的DNA基因組能夠幫助你克服X病毒，很大可能是蝙蝠的特性決定的。蝙蝠是很多殺人病毒天然的儲存宿主，比如埃博拉病毒，馬爾堡病毒，SARS、MERS冠狀病毒，亨德拉病毒、尼帕病毒等等。蝙蝠的DNA損傷修複相關的基因很不同尋常，可以說修複DNA損傷的能力很高，甚至會不斷自我進化這種修複能力。當病毒在蝙蝠體內細胞繁殖的時候，它體內會釋放一種可以穿孔的素顆粒酶把受到病毒感染的這個細胞打穿，細胞死了，裡麵還沒出來的病毒也就一起被消滅了。所以，你體內的X病毒被暫時消滅應該說是偶然也是必然。”沈冰見方玲說了半天，遞給她一瓶水，方玲喝完水，繼續說道：“至於你現在產生的各種異能，我猜測可能是X病毒的殘留和蝙蝠的基因發生了變異反應，產生了一種新的DNA基因組，然後對你原本的DNA進行了攻擊，導致你自身的基因組發生了更為強烈的變異反應，也就是說你自身的基因發生了重組，使你的身體變得無比的強大。”
唐旭聽著方玲說了這麼一大堆，對於學文科的他來說太高深了，唐旭有點反應不過來，隻能說道：“呃，這個………能說的簡單點嗎？”
沈冰通過倒視鏡看著唐旭懵逼的樣子，笑道：“簡答的說，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
“那我是誰？”唐旭不假思索的問道。
“這個問題就太哲學了，我們怕是回答不了。”方玲微笑道。
唐旭不禁陷入了沉思，方玲和沈冰畢竟是被動旁觀者，無法理解做為當事人的唐旭對這個問題的糾結。在他們看來也許這個問題確實很哲學，但在唐旭心裡這個問題卻很有現實意義。
在危機發生前的那個唐旭代表他本人，甚至變成喪屍的唐旭也還是他本人。可是自從被方玲使用試驗中的疫苗挽救回來之後，在到此時聽到方玲的相關解釋。唐旭就覺得自己還是原來那個自己嗎？原來他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人，每個月拿著萬把塊前的月薪，住著還未還清貸款的房子，但有一個漂亮能持家的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過著自認為幸福的日子。如今呢，每天疲於奔命，甚至於殺人都是家常便飯了一樣。當他一刀一刀紮進陳建國頭部的時候，內心仿佛有一股子興奮，這種難以擦覺的興奮感唐旭知道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還有當初熊偉的手下被自己壓死的時候噴濺出來的血液，流到嘴巴裡時候那種滿足感，那種如同吸毒般的成癮感。
這一路走來，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天，但是唐旭感覺如同過了幾年。對他自己也越來越覺得陌生，仿佛他自己就是一個寄生在彆人身體裡的惡魔。
唐旭搖了搖頭，揮去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繼續問道：“那為什麼沈冰和菲兒被我咬過之後，我卻能控製她們的言行。照理來說，疫苗的變異攻擊的是我體內的DNA，為什麼她們也會變異？就算是我體內的變異細胞經過我的口腔進入了她們的血液，而攻擊了她們的DNA讓她們也產生了變異。那她們不是應該和我差不多，而不是被我控製嗎？”
方玲和沈冰聽到這個問題都沉默了下來，方玲看了看沈冰，然後伸出手摸了摸沈冰的手臂。畢竟她將沈冰視作女兒一般，而此時的沈冰準確來說也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所以方玲表現出的關心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其實唐旭逃出來之前，沈冰已經將這幾天的所有情況都和方玲說了一遍，包括自己被唐旭咬過之後出現的反常情況。當時方玲沒有說什麼，這時候唐旭再次問起，她沉默了一會，還是說道：“這個問題我一時也沒想明白，如果我的猜想更大膽一點，有沒有可能這個已經變異的基因擁有了一種類似金字塔結構的等級觀念。”
沈冰聽到這種腦洞大開的說法，眼睛一亮，說道：“老師，你的意思是這種變異基因擁有了初級的智能？”
“我隻是往不可能的方向去猜測，也不一定是智能，或者說是類似蟻後和工蟻，蜂後和工蜂的關係。”方玲自己都不敢相信一種變異的基因擁有了智能，那將是一件恐怖的翻天覆地的事件。所以她還是認為這是一種和動物本能類似的，一種行為模式。
“您這麼舉例，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唐旭回味這方玲的話，點頭道；“那這種行為有可能會中斷嗎？”剛問完，唐旭看到鏡子裡沈冰看了一眼自己，眼神有些奇怪，仿佛當初妻子因為一些事情埋怨自己的時候那種糾結的眼神，唐旭一時間有些恍惚，不明白沈冰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這個很難說，有可能會是一輩子，直到你們某一方死亡。也有可能是暫時的，等到你
體內的X病毒被徹底消滅，也許這種行為就會消失。”方玲也拿不準，隻能說的模棱兩可。
“老師，X病毒到底是怎麼產生的，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沈冰問道。
“彆說你了，九龍公司那麼多的研究人員到現在也都沒有想明白，這個病毒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方玲搖了搖頭，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說道；“這個問題或許要等到我們徹底了解了這個宇宙才能知道了。”
將近五個小時後，唐旭他們兩輛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