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霜被這個消息差點砸昏過去，聲音不自覺變軟：“不可能吧，這都好久之前的事了……”
愛蘭：“是挺久的，不過生產基地剛推行那段時間的確有不少宇宙種是從基地裡走出來的，但都是宇宙種中的普通血脈，也沒見哪個王族血脈流入民間——所以我覺得，這大概是上位者推行新政策的一種手段。”
“不過當第一個關於生產基地的流言被證實後，又有更多更瘋狂的流言傳出來，其中最離譜的就是宇宙種的王族血脈也存在於生產基地的胚胎庫中。”
穆霜表情微妙：“這個還真夠離譜的，像魔法帝國的皇室血脈可是從來不外流的。”
愛蘭：“是啊，不過當時很多人都信了，掀起一股領養熱潮。後來，隨著新生兒被分入各個家庭中，大家就漸漸接受了這種新型育嬰方式，也不去管那些流言是真的假的了。”
“我們國家對於領養者必須符合的各種嚴格條件就是從那個時候就早早確定的，女領導者們解放了雌性，使她們不再存在天然的弱勢，而雄性在領養者條例上加上了‘領養者必須維持完整且良好的婚姻狀態’這一條。”
愛蘭調侃道：“所以說，如果有個女孩願意和你生孩子，那一定是真愛了。”
穆霜搖了搖頭，無奈道：“不，生孩子實在是太痛了，就算是真愛，我也做不到。”
愛蘭喝了一口豆豆茶，繼續說道：“這些事情比你早入職、或者仔細員工手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除了你和醫生，你們一個是走後門，一個是從其他部門調過來的，所以才不知道。”
穆霜有些驚訝：“我一直以為醫生是本來就在這裡工作的，他看起來很熟悉這裡，至少比剛入職的我要熟悉得多。”
愛蘭眼神微變，但很快又恢複平靜：“也許他仔細了員工手冊，而不是像你直接看都不看，就扔到垃圾桶裡了。”
穆霜看了她一眼，聲音微微放大：“或許吧，不過我已經離職了，就算知道這些事也幫不上什麼忙。”
空氣安靜片刻。
兩個人相視一眼，神色嚴肅。
……
塔西西在工作室待了四五天後，再次病倒了。
病因不明，症狀是全身發熱，意識陷入昏迷，然而就算暈過去了，她的小臉還是緊緊皺在一起，顯然十分痛苦。
穆霜連忙抱著她去找醫生。
醫生搖搖頭：“不是發燒，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經過檢查，她的身體素質比之前更差了……也許是被上次的事情嚇到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醫生自己都不太相信，然而除了這個原因，他也想不出彆的原因了。
穆霜寸步不離地守在塔西西身邊，儘心儘力地照顧她，臉上常有的溫柔微笑都消失不見了。
醫生說：“三天後，基地會在撒米亞星球上空停留，到時候我會帶塔西西去養兒院的兒童醫生那裡看看，他們比我這個外科醫生專業多了。”
穆霜用濕毛巾擦乾塔西西頭上的汗，才扭頭微笑道：“到時候還是我去吧，更順路一些。”
醫生點點頭，並不強求：“好。”
他坐回自己的高椅上，轉到治療艙前，看向艙內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的禁閉所逃犯，目光有一瞬間的幽深，但很快，他又掛上吊兒郎當的笑容，並未表現出任何異常。
塔西西悠悠轉醒，覺得自己仿佛被人打了一頓似的難受，頓時明白：幼崽的身體還無法承載幽魂的力量，被反噬的後果比她想象的更加嚴重。
“塔西西……”她委屈巴巴地看向穆霜，伸手要抱抱，“不舒服，骨頭痛痛……”
穆霜抱起她，用輕柔的嗓音給她唱兒歌，把塔西西再次哄睡過去。
她抱緊塔西西的身體，另一隻手提起醫生開的藥片，朝他小聲說道：“醫生，我們先走了。”
醫生專注於自己的實驗，沒有抬頭：“走吧走吧，有問題再來找我。”
坐在靠窗床鋪上的梅沙下意識地站起來，想要跟妹妹一起離開，然而他的通行權限早在上次突發事故中被取消了，感應門冰冷冷地在他麵前關閉，任他怎麼狂拍，也不肯打開。
醫生轉過頭，嗤笑道：“彆拍了，萬一門被拍碎了，倒黴的還是你，過幾天再給你吃藥，乖啊~”
梅沙眼巴巴地看著穆霜越走越遠的背影，委屈地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