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掰開他的手，仰頭倒在地上，呼吸稍顯急促。
孔哨的血液蔓延過她的背部，觸摸到她的掌紋，潤濕她的頭發，艾薇仿佛在血液之河裡流淌，心中仿佛破開一個大洞，不由得泛起一股深深的恐懼——當初做了那麼多年的女鬼小姐，她一人未殺，如今轉世投胎成三歲幼兒，手裡卻已經有了人命。
她劇烈地喘息著，抬手擋住了眼睛。
比亞達奶奶合上藥箱，連忙走過來，把她扶起來，摟到懷裡，輕聲安慰道：“乖寶不怕，乖寶不怕，阿婆在呢，阿婆在呢……”
艾薇低聲哼唧，抬起的眼眸裡一片猩紅，陰沉而幽深。
她略顯痛苦地閉上眼睛，迎著燦爛的陽光抬起頭顱，淡淡的煙氣從她的毛孔裡飛出，融入空氣中，消失不見。
一分鐘後，艾薇感覺體內暴亂的力量壓製的差不多了，於是拍了拍外婆的後背，輕聲道：“我沒事了。”
比亞達奶那勉強地笑了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都是外婆沒保護好你，讓壞人有了可趁之機。”
艾薇搖頭道：“是我太容易輕信他人。”
若非如此，也不會讓外婆因此受到威脅，釀造出此般慘劇。
比亞達奶奶牽起她的手，握得很緊：“我帶你離開這裡。”
艾薇點點頭，目光有些放空。
就在此時，位於核心戰鬥區域的金屬巨人轟然倒下，地麵微微顫抖，又是好一番灰塵揚起。
孔哨的屍體上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黑灰，大紅色的血液漸漸變成暗紅色，唯有那把短刀依舊明亮，刀身上沒有任何血跡，澄澈如鏡麵，映射出高大的樓宇與茂密的綠植。
艾薇鬆開外婆的手，走過去撿起短刀，提在手裡，而後跑回去再要牽起外婆的手時，卻發現自己滿手都是鮮血——甚至把外婆的手也弄臟了。
她頓了頓，扯過衣角用力地擦了擦手心，血跡沒那麼好擦掉，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外婆卻不管那麼多，徑直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出了隔離罩。
一路上，艾薇顯得有些沉默，甚至連近距離接觸那些穿著特警製服的武裝人員時，也沒露出什麼驚訝好奇的表情。
比亞達奶奶直接說道：“六棟大樓北門口有一具屍體，儘快回收。”
高個特警應道：“好，我這就派人進去處理。”
比亞達奶奶繼續道：“這是我的孫女，她是黑塔這次行動的目標，你們保護好她，我待會兒要飛去貝格城堡和帝國魔法師交涉，如果嚴老頭解決了方洲的事情，你就讓他趕緊回來……”
她想了想，不放心地說道：“算了，你還是派一架飛船送她去方洲，不然以黑塔神出鬼沒的特性，我怕你們護不住人。”
高個特警：“……好的。”
敢當著特警的麵貶低他們的戰鬥力的人，也就隻有卜魯星的兩個守帳人了。
比亞達奶奶：“一旦發現黑塔的祭品，一律老規矩處理，等我抽出空來再給他們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