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優茶聞言一愣,這熟悉的反問以他強大的記憶力不可能忘記,瞬時,回憶結束的他也彎了彎嘴角,笑了。
這次宮本優茶肯定地回答:“是啊,你有最想要的東西嗎,幸村?”
藍紫發少年還真的屈指抵著下巴,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道:“除了健康以外……目前最想要的大概是從醫院出去,好好玩一天吧。”
宮本優茶:“……”
他看著幸村認真的眼神,不禁扶額。
*
他為什麼要多那一句嘴……
宮本優茶神遊天外地想。
他不多嘴就不會聽到幸村精市的願望,聽不到幸村精市的願望他就不會在那雙期待的眼睛裡逐漸心軟,他不心軟的話……
“宮本?”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坐在對麵的藍紫發少年笑得很開心,是發自內心的愉快,他溫柔地點了點桌子,提醒道:“不趕緊吃的話,要化沒了哦。”
宮本優茶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剛剛在幸村的注視下尚且柔軟的心頓時變得僵硬了,甚至有石化的趨勢。
……所以啊。
他到底為什麼會心軟啊?!
不僅把幸村精市從醫生的眼皮子底下“偷渡”了出來,還坐在自家的咖啡廳裡陪他吃冰!淇!淩!!!
這是病人該吃的東西嗎?啊?!
宮本優茶恨不得把十分鐘前的自己從咖啡廳裡拖出去揍一頓,但木已成舟,他現在隻能好聲好氣地勸著少年。
“幸村……吃兩口嘗嘗就算了,”宮本優茶沒說他的病,隻是委婉地提醒道,“現在還是二月份的天呢。”
幸村精市難得任性一次,已經心滿意足了,此刻便聽話地放下勺子,看著剩餘的冰淇淩又有點兒後悔,道:“有點兒浪費,早知道咱倆點一份了。”
“沒事。”勸動幸村的宮本優茶精神一振,直接把冰淇淩碗拖過來,“我吃掉就好了,不浪費。”反正隻要你不吃就行。
幸村精市攔了一下:“彆了,你吃兩份萬一再鬨肚子怎麼辦?”
宮本優茶滿不在乎道:“不要緊,我身體很好的。”
“你體寒體虛,我沒忘。”幸村態度堅定,堅決不肯讓宮本優茶動勺子,寧願浪費掉冰淇淩,“而且你要是因此影響到網球部訓練就不好了!”
“……”宮本優茶嘴角一抽,“幸村你真的……網球是你真愛吧,到哪兒都不忘記。”
幸村精市撐著頭笑了笑,隨意而自然地說道:“網球就是我自己,沒了網球我就什麼都沒了,怎麼可能放得下。”
宮本優茶輕笑出聲:“這話說得有些偏執了吧,幸村。”
“嚇到你了嗎?”幸村挑挑眉。
“不,”宮本優茶搖搖頭,“與其說是被嚇到,我倒希望你抱著這種信念走下去,我,我們,都還在等你回歸呢……神之子。”
幸村精市微微斂眸,複又抬眼正視著宮本優茶,淡聲道:“那就……等著我吧。”
——————————————————
宮本優茶知道以幸村精市的堅強和勇氣,無論治療多麼痛苦他都能堅持下去,他能做的也隻有陪伴和鼓勵,順便讓對方在醫院不那麼無聊。
其餘的,就交給時間了。
4月份的時候,新學期開始,宮本優茶來到立海大附中也整整一年了,大家在幸村的病房裡舉辦了一個小型的聚會,也是為了祝福幸村早日康複。
沒過多久,新一年的賽事通知便下發到各個學校,網球部循序漸進得進行著計劃中的訓練。
宮本優茶在周六的晚上收到毛利蘭的電話時還有些驚訝,但一想時間,對方的空手道大賽應該就是這周結束,想必是叫他和新一、園子一起聚餐慶祝。
“喂?蘭姐姐,你怎麼知道我在東京?是不是……什麼?”
電話那頭的毛利蘭聽起來有些焦急,又帶著不滿,抱怨道:“都是新一那家夥啦,說好陪我去熱帶公園玩一起慶祝我大賽勝利,結果玩到一半!他就把我扔下一個人跑了!現在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去他家裡看過了,也沒人……他沒跟你在一起嗎茶茶?那他去哪兒了?這個混蛋!”
宮本優茶聽得忍不住滿頭問號,在心裡腹誹工藤新一,就你這樣把暗戀對象拋下的行徑,給你再多的青梅你單身都是有理由的!你活該啊!
“咳,”感覺毛利蘭還是擔憂大過不滿,宮本優茶安撫道,“沒事的蘭姐姐,他就是屬貓的,好奇心太強,說不定……額,是發現什麼感興趣的事情讓他著急忙慌地追過去了。總之,你彆擔心他啦,過會兒我去他家看看,有消息的話會告訴你的,蘭姐姐。”
“好吧,也隻能這樣了。”
掛斷電話後,宮本優茶搖了搖頭,認命地穿好外套,再度出門尋找失蹤的竹馬哥哥。
“熱帶公園……這個點應該閉園進不去了;工藤宅又沒人……那去隔壁阿笠博士那裡問問吧。”宮本優茶喃喃地分析著。
半個小時後,阿笠博士家——
“…………………………”
宮本優茶端坐在一角,死死盯著對麵沙發上冷汗直冒的三頭身小男孩,琥珀色的瞳孔像發現一顆來曆不明毛絨球的貓科動物似的,微微收縮,又慢慢擴張,端詳了半響後,他淡淡地問身旁坐立不安的胖老頭。
“這誰?”
胖老頭·阿笠博士掏出白大褂裡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一本正經地介紹道:“茶茶,這是我親戚家的孩子,今天來這裡借宿的。”
“哦,親戚。”宮本優茶撚動著手指,輕描淡寫地問,“你家這門‘親戚’,不會姓工藤吧?”
像觸發了什麼開關一樣,阿笠博士和小男孩頓時齊齊乾笑著擺手。
阿笠博士:“怎、怎麼會呢!”
“那就是姓藤峰?”
“哈、哈、哈,”小男孩操著稚嫩的嗓音張手叫道,“我叫……叫江戶川柯南啦!”
宮本優茶輕笑一聲,在暖色燈光下,眼角眉梢都透著股恣意風流。
他輕柔地反問道:“江戶川柯南啊?”
“嗯嗯!”
“你怎麼不叫亞瑟·平井呢?”
“……”「江戶川柯南」殼子裡的工藤新一乾笑著擦了擦冷汗,完了!茶茶絕對是生氣了!
“茶懟懟”看了看江戶川柯南臉上足以遮住半張小臉的寬大鏡框,貼心地提議道:“近視鏡很暈吧?下次直接戴平光鏡就好了,不用把鏡片摳出來。”
阿笠博士&江戶川柯南:“……”
看他們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宮本優茶冷哼一聲,身體一仰倚靠著沙發背,麵對著一老一小,冷著臉問:“說吧,怎麼回事?”
某人還想掙紮一下:“什麼怎麼回事啊……人家還是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啊哎……”
宮本優茶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點頭:“行,小孩子是吧,那你現在唱首歌我聽聽,兒歌就可以。”
擁有絕對音準·會拉斯特拉迪瓦裡小提琴·卻是絕對的音癡本癡·工藤新一:“……”
“不然我讓開地兒你給我踢個足球看看?”
“……”工藤新一泄氣地垂下頭,“啊啊啊!果然不行,這樣子怎麼瞞過小蘭啊!”
宮本優茶直接氣笑了:“你就記著你的小蘭,那我呢?給我好好解釋啊滾蛋!順便一提,你現在應該叫她‘蘭、內、醬’~”
工藤新一:“……”啊啊啊啊氣死了!
接下來,在工藤新一的解釋下,宮本優茶聽到了到目前為止他認知裡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和最不可思議的藥物。
優茶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扯住三頭身小學生身體的工藤新一吼了一句:“你個笨蛋!!!眼裡隻有案子的笨蛋!!!”
宮本優茶氣得狠狠揉搓了一頓變小的名偵探,直到看見男孩的臉泛紅才感覺氣消了一些。
“那現在怎麼辦?連吃的什麼藥都不知道,怎麼做解藥?”
工藤新一雙手捧著腮,喪裡喪氣地道:“我打算到小蘭那裡住,她爸是偵探,或許會有相關的線索……可萬一讓她認出來了……”
“不會的。”宮本優茶淡定地道。
工藤新一幽怨地看過來:“你不就認出來了嘛!”
“那不一樣。”宮本優茶對此很有自信,“蘭姐姐那麼單純,不會想到‘變大變小藥’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工藤新一不信:“那你剛才怎麼那麼確定是我?”
宮本優茶微微一笑:“所以我是在詐你啊,我親愛的、異父異母的、親哥哥。”
工藤新一一臉空白,“……”
“順便提醒,”宮本優茶好心情地勾起嘴角,“從現在開始,你要叫我茶、尼、桑。”
“請多指教,柯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