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隱藏的程序。”
一大早,波羅咖啡廳的優秀打工人就帶著自製三明治敲響了阿笠博士的家,不久後,隔壁的東大研究生端著鍋也來了。
沙發上,白大褂還沒脫下來的灰原哀慢慢喝著紅茶,臉上帶著熬夜人的些微疲倦,無情地吐槽他們:“你們是想來這兒一起吃早飯嗎?”
話音剛落,抱著滑板的小男孩從大門口熟門熟路地跑了進來。
“早!灰原。”柯南意外又不意外地看著桌邊分坐兩頭的兩個男人,“安室先生,昴先生,早。”
“早,柯南。”淡金發男人幾乎一夜未眠,笑容表情卻依然無懈可擊。
“日安。”另一個眯眯眼也完全看不出來疲倦。
看兩大一小在陽光明媚的早晨進行著友好交流,做了一晚實驗此刻隻想睡覺的灰原哀無奈地停止用餐,站起身:“真是的,手機正主都沒你們著急。”
柯南和安室透、衝矢昴相視一眼,自發地跟上去。
柯南笑道:“茶茶他要先送隊友們去車站啦。說起來,博士呢?”
“阿笠博士要出門會友,一大早就走了。但他已經檢查出來了,”灰原哀從實驗室的工作台上拿起還沒組裝的手機,“裡麵被安裝了一個隱藏的木馬程序。這個你們應該不會陌生。”最後一句是對公安和FBI說的。
安室透不置可否,接過手機去仔細查看。
普通人或許很難發現端倪,但對於他們這些經常使用“違規手段”的人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這也就是安在宮本優茶的手機裡,若是他們的手機被動過,一早就發現了。
柯南進一步問道:“這個隱藏程序有什麼作用?”
灰原哀解釋道:“能乾的事有很多,最基礎的就是能夠通過手機自帶的聽筒話筒以及攝像頭,進行遠程的實時監控。”
柯南頭一次接觸這種東西,聞言不免感到驚訝,“不會被手機主人發現嗎?”
“程序安裝以後,是不會在手機界麵上顯示的,所以才說是隱藏程序。”安室透看著手機屏保上三花貓的照片,思索道,“但如果一直開著攝像頭和收音器,手機電量會消耗得非常快。如果優茶的手機早就被動過手腳,那以他的細心程度,肯定能發現電量問題。”
宮本優茶剛送隊友們坐上回神奈川的車,還未出車站就收到柯南的來電。
“喂?是我。”
他現在拿著的是工藤新一的舊手機,與他本人的手機型號一樣,宮本優茶用起來非常順手。他接起電話,仔細聽著那邊有關於手機程序的信息,心裡約莫有了猜測。
“電量嗎?”宮本優茶側身避開車站的路人,走到安靜的地方回答道,“沒有,我沒有發現電量消耗得很快。”
這也應證了安室透的推斷,隱藏程序一定是在當天或者前一天被安裝到優茶手機裡的,若是時間再長,宮本優茶一定會發覺問題。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細節。
宮本優茶道:“昨天我在東都水族館和隊友們玩了一天,中間有過拍照或者打電話,如果攝像頭和話筒一直開著,我的電量應該早就沒了。而到了晚上,手機自然消耗下的電量就已經到底了,我不覺得在我和安室先生拆彈的時候,攝像頭還能開著。”
“這個問題我們剛才已經討論過了。”
柯南看了眼安室透,如果拆彈的時候優茶的手機受到監聽,那麼組織的人應當會發現波本這個身份是臥底,可安室先生現在還好好的,說明波本的身份沒有暴露。
“灰原說,這個程序還可以定位。如果你的手機因為沒電而關機,他們就定位不到你的位置,所以不會貿然開啟攝像頭和話筒。”
可能是因為看見優茶的定位接近安有引爆器的消防栓,背後的人才會在停電、屏蔽信號後強製讓優茶手機關機。
也可能是在停電屏蔽信號後,背後之人打開了攝像頭和話筒,在黑暗中聽見優茶和什麼人在拆彈,所以強製讓手機關機。
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麼,他們現在無從得知。
以上猜測都說得通。
雖然覺得柯南在電話裡還有沒說出來的信息,但宮本優茶聽完還是稍稍放心了,昨晚一想到他可能一直生活在彆人的監視監聽下,他就寒毛冷豎,渾身不舒服。
“我還有一個問題……”
問完後,宮本優茶拜托道:“嗯,那手機就先放你那裡吧,順便再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這個當然可以,”柯南好奇地問,“可是,你不回來了嗎?”聽優茶的語氣,似乎他要去哪兒。
少年輕笑一聲,自我調侃道:“你那邊我幫不上忙,我就直接跟隊友回神奈川了,網球部的訓練一天都耽誤不起。”
柯南頓時失笑:“好吧,之後若是有空,我會去看你比賽的。”
“好啊。”
掛斷電話,宮本優茶唇邊的淺笑頃刻消失,他獨自一人神色冷淡地走向車站的自助售票處,買了下一班回神奈川的車票。
*
【立海大附中網球部】
“宮本?”仁王雅治眼疾手快地叫住剛進門的冰藍發少年,微訝地道,“你怎麼回來了?”
今天是周末,備戰大賽的網球部自然還是要訓練的,但因為昨天的事情影響實在太大,真田特批讓宮本優茶處理完再回校。
此刻仁王看著隻比他們晚一個小時回來的同伴,隻覺得時空錯亂了。
“筆錄做完了?不用去警局了?去看過幸村了嗎?你……唔?”
宮本優茶伸手輕輕點了點仁王雅治的側臉。
這隻銀毛狐狸不喜歡陽光,膚色是一成不變的冷白色,偏偏皮膚還很嬌氣,所以一點磕碰就看著格外嚴重,昨天這裡還是淤青,今天都隱隱泛紫了。
“疼嗎?”
仁王雅治雖然沒躲開宮本的手,但眼神莫名其妙,看著同伴遲疑道:“……還好?平日裡訓練也磕磕碰碰的,沒見宮本你這麼關心我啊?”
“那不一樣。”冰藍發少年語氣平淡地道,手指又戳了戳那塊淤青。
仁王看得有些想笑,宮本這樣子像是跟誰賭氣似的,也太孩子氣了。
“行了行了,被碰了。”他哭笑不得地抓下少年的手,不疼是不疼,但也不能這麼戳啊,“那你說說,哪裡不一樣了?”
仁王雅治有心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樣子,但奈何少年不領情,琥珀色的清透鳳眼左右打量了他一番,最後上下嘴唇一碰,吐出三個字:“破相了。”
“……喂,彆以為我不打人啊,宮本。”
宮本優茶彎彎唇角,在欺詐師無語的表情中瀟灑地揮揮手,兀自去換衣服了。
因為他背上有當年車禍和手術留下的大片疤痕,所以當初剛進網球部不久後,他就“設計”讓幸村精市替他隱瞞,還得到了網球部的倉庫鑰匙,得以享受“單人換衣間”的待遇。
時隔一年,相處愈發融洽的正選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了“宮本身上有傷疤”的事,但都體貼地沒有問,也沒有去看,甚至會在暗地裡不讓非正選討論“為什麼宮本要背著人換衣服”。
網球部就這麼大的地方,仁王他們做這些事情,宮本優茶當然心裡清楚。
如今的他已經不在意會不會被同伴們看見傷疤的事了,但一直找不到機會說,他主動對隊友們提及此事好像也有點怪,索性就裝作不知道,順其自然。
今天宮本優茶還是按照往常一樣,先把個人物品放進更衣室,然後拿著隊服去倉庫換,將換完的衣服順手放進網球包裡,帶著網球包去訓練場。
周末的網球場隻有正選們在訓練,優茶走近了,聽見仁王雅治正在對眾人吐槽他的無情,卻收獲了一致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破相!”丸井文太憋著笑湊上去仔細看仁王的臉,立馬又笑開了,“怎麼辦啊仁王哈哈哈哈!真破相了!”
銀藍發少年幽怨地摸著自己的臉,不滿地嘟囔:“有那麼嚴重嗎……”
“沒事,”換了新眼鏡的柳生比呂士拍拍搭檔的肩膀,淡笑道,“這是勇士的勳章,隻是在臉上而已,很棒的。”
仁王更幽怨了:“雖然搭檔你這麼誇我,但我還是很不開心,puri~”
切原赤也大大咧咧道:“哎呀不就一塊傷嘛!仁王前輩,今天訓練再摔兩下,這傷就不顯得突兀了!”
“摔兩下是吧?”他仁王前輩噙著笑,一把摁住小學弟的頭使勁揉搓,“我讓你再摔兩下試試!”
“啊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
桑原忍著笑指指他們身後的方向:“宮本來了。”
宮本優茶腳步一頓,立馬收到了仁王雅治的眼刀,眯起的薑黃色狐狸眼來來回回打量著他周身,好像在看從哪裡下嘴比較好。
優茶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的調侃會變成這樣,他歎了口氣,睜大眼真誠地看著狐視眈眈的同伴,努力在狐口下散發著善意:“其實受傷以後仁王你更帥了,真的。”
“彆學Neko撒嬌。”仁王雅治上手掐住宮本的臉頰,在那雙瞪圓的琥珀色瞳孔中,不懷好意地道,“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嗎?每次你家那隻貓闖完禍都是這副模樣,我已經看透了你們主寵倆的陰謀!”
宮本優茶:“……”說什麼Neko,你才是戲精吧!
“在做什麼呢?”清雅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玩鬨,柳蓮二和真田弦一郎結伴而來。
“宮本回來了?”柳看到冰藍發少年,疑問道,“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宮本優茶拍開仁王的手,帶著臉頰的淡紅,回答道:“嗯,其實除了做筆錄也沒什麼事,具體情況不是我們這些學生能知道的。”
“也是。”想到昨晚的驚心動魄,柳蓮二表示理解。
“嗯。”宮本優茶看向真田、仁王和柳生,含笑道,“步美元太和光彥很感激你們,他們父母還說想要當麵致謝,但警方為了保護受害人信息避免被媒體注意到,建議最好短時間內不要見麵,我就讓柯南幫你們婉拒了,隻是把你們的聯係方式給了他們,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真田他們都不介意,本就不是為了什麼獎勵才去做這些事的。
倒是丸井等人感到略有些惋惜:“這要是通報學校,少說也能有個加分項。”
宮本優茶理智分析,安慰他們道:“他們三個論學習論社團,成績都不低,這種錦上添花的事,有更好,沒有也不會影響太多。但要是讓那些嗅覺靈敏的媒體知道了個人信息,可就真沒有安生日子了。”
之前被直播綁架的少年對此深有體會,要不是他後台夠硬———大阪府警署和東京警視廳會嚴格保密,優作叔叔和有希子阿姨再放個“新書創作”或者“新劇開播”等消息引導輿論,阿笠博士配合網警消除網上有關於他的個人信息———他剛回學校的時候不會隻有師生對他“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