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新一期的《網球月刊》開始發售,因為官方宣傳有立海大附中網球部正選的獨家采訪,很快就銷售一空。
宮本優茶知道這件事,但完全不想去碰這本雜誌,甚至想再寄一封投訴信。
但他還是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知道了其中的內容。
”宮本!宮本快來啊!“丸井慌裡慌張地闖進訓練場,抓住優茶的胳膊就走,將他扯進休息室,摁在椅子上,然後雙手扶住優茶的肩膀,嚴肅地問,”你前幾天的采訪都說了什麼啊?”
“什麼什麼?”被扯得迷迷糊糊的宮本優茶回過神來,環繞一周,發現正選們全數到齊,都坐在桌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仿佛三堂會審一樣。
“沒說什麼啊?”宮本優茶不明所以,快速回憶了一遍,“就是記者問什麼我答什麼,當然,是不涉及網球部隱私的情況下。”
“那為什麼——”仁王一把抓起桌上的雜誌,“嘩啦”翻到印有少年清俊照片的那一頁,將采訪內容懟到優茶麵前,“為什麼上麵會說你可能喜歡男生啊?!”
“哈?!”宮本優茶瞳孔震驚,第一反應是,芝紗織竟然敢造謠他和跡部?投訴信沒用了,換法院傳票吧!
見優茶實在是震驚得很真實,幸村拿下仁王手裡的雜誌,仔細詢問:“宮本,你把天海麻杏的事告訴給了記者?”
“怎麼可能?”宮本優茶聽到這麼名字一愣,皺眉,“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提她?”
“那就奇怪了。”柳蓮二道,“雜誌上提到,在你監督非正選訓練的時候,社員因為跟經理多說了兩句話結果遲到了,你不僅加罰了社員,還在之後將經理逐出了網球部。”
桑原摸著腦袋,遲疑道:“應該是那些非正選告訴的記者吧?我的確在之前聽過類似的傳言……”
“什麼?桑原你聽到過!”丸井驚訝地問,“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們?”
桑原也有點兒後悔:“當時我隻是無意中聽到了兩句,而且我已經提醒過他們了,事情不是那個樣子,後來在網球部裡也沒再聽過,就……”
“什麼樣的傳言?”幸村挑眉問。
桑原下意識地看了眼宮本,回憶道:“大概就是說宮本對女生很苛刻,因為一點小事就遷怒經理什麼的……再加上宮本平日裡也不怎麼和非正選交流,天海麻杏的事又不能明說,就產生了誤會。”
宮本優茶正在翻閱那本雜誌,見上麵竟然真的寫了“他和跡部的二三事”,不由得讚歎出聲:“這位女記者真是勇士。”
雖然裡麵內容沒有明說他喜歡男生,但將他“趕走經理”和“對跡部不同”兩件事放一塊,的確很容易讓人產生彆的聯想。
“胡鬨!”真田起身,沉聲道,“聯係雜誌社吧,這件事已經損傷了宮本的名譽,讓他們撤刊,公開道歉。“
”不用,“宮本優茶了解完情況後,反倒淡定了,”隻要跡部不介意,我也無所謂。”
“宮本!”真田不讚同地擰起眉頭。
幸村拍拍好友的胳膊,示意真田稍安勿躁,他問優茶:“你怎麼想的,宮本?”
宮本優茶將雜誌隨手一扔,道:“桑原有一句話說得對,天海麻杏的事不能公開,所以在外人看來,我的行為確實不符合情理,就算我們說經理德行有虧,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而且這種無稽之談,過段時間大家就忘了,現在去大張旗鼓地撤刊,反倒惹人生疑。”
說到這兒,優茶想到什麼,不禁笑道:“我相信跡部也不會撤刊的,他根本不會理會這種謠言。”
“聽起來,也有道理。”幸村和柳低語了幾句,商量過後作出決定,“好吧,這次的事就不對外追究了,但網球部裡的人和事卻不能放過。”
冷然的眸光流轉在幸村精市眼裡,指尖敲了敲桌子,慢悠悠地道:“人心浮躁,是該肅清一下了。”
宮本優茶撐著臉,斂眸,無聲地彎了彎嘴角。
立海大網球部的“神之子”,可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
臨近全國大賽的四分之一決賽,空氣中屬於體育運動的熱烈氛圍越發濃厚,但與之相反的,立海大附中網球部卻愈發“封閉”,全體沉寂,斷絕一切與外界的采訪溝通,靜心訓練。
所以當有人悍然闖進網球部的時候,宮本優茶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了。
在夕陽的橙黃餘輝照映下,他看清來人,心裡隻有:“……”
“是這樣的。”宮本優茶胳膊夾著球拍,單手插兜,瀟灑地擋在來人麵前,語重心長道,“雜誌上那些內容呢,我說是不在意,但也沒有那——麼不在意,所以,你懂吧?”
“你這樣闖進網球部……”
來人緩緩抬頭,黑色兜帽從頭上滑落,露出一張精致華麗的麵容,張揚的笑容肆無忌憚地衝優茶綻放。
宮本優茶慢慢說完後麵的話:“很容易給那些謠言增加可能性……”
“跡部。”
“啊嗯,什麼謠言?”跡部景吾一甩頭,將被帽子壓亂的發梢整理好,海藍色的眼眸戲謔地看著少年,上前一步,手指勾住優茶的腰,不正經地調笑道,“這種嗎?”
“滾蛋!”宮本優茶一下子給氣笑了,笑罵得退後一步。
“哈哈哈哈哈!”
“話說,你穿成這樣闖進來是要乾嘛?”宮本優茶挑眉打量著跡部景吾,紫灰發少年不僅穿著黑色運動服,還拿著網球拍,“踢館?”
“嘛,”跡部手指點了點淚痣,沒說是還是否,反而看了一圈球場,問,“真田在嗎?”
“他在是在,”宮本優茶微抬下巴,向休息室方向示意,“但你這樣找他,我越發懷疑你的來意了。”
跡部聞言,眼神上下,挑剔地掃了眼優茶,意味不明道:“其實宮本你也可以,但可能達不到本大爺想要的效果。”
“……”宮本優茶深吸一口氣,冷靜地道,“那彆考慮我了,我去給你找真田。”
“哈哈哈哈哈宮本你也太不禁逗了!”跡部看著少年的背影大笑。
誰要跟你玩文字遊戲!
宮本優茶憤憤地奔向休息室,把真田連帶幸村一塊叫了出來。
雖然都很疑惑跡部景吾的來意,但對於“打一場”的請求——姑且將大少爺欠揍的語氣當作請求吧——真田還是毫不畏懼地應戰。
球場為二人騰出空來,宮本優茶和幸村精市站在場邊旁觀。
看著看著,優茶不確定地問道:“跡部是不是在實驗什麼啊?”
“嗯,”幸村饒有興致地觀察著跡部景吾的舉動,“而且不是單純的招式,是洞察力嗎……提升視覺?”
見真田麵對跡部某一個球的時候,揮拍的手臂突然頓在了半空,宮本優茶似乎明白了什麼。
雖然那隻有短短的一秒,但高水平運動員過招,一秒就足以扭轉局麵。
“通過看出對手的身體死角來限製對手的行動……”宮本優茶難掩驚訝地讚歎道,“跡部的眼是X光嗎?”
然而身邊沒有人回答,等優茶再一看場上,幸村正在強勢打斷真田和跡部的練習賽,“可以了,到這裡就結束吧。”
“幸村!”愕然過後,真田不服氣地叫道。
然而幸村沒有回應,隻是看著跡部,強硬地道:“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我讓宮本送你吧。”
“哼,”跡部景吾心情頗好,被行逐客令也不生氣,他撩了下顎前的碎發,“不用了,本大爺認識路。”
宮本優茶看得意猶未儘,但也知道今日不適合再繼續,遂轉了話題:“走吧,跡部,現在回東京天也要黑了。”
“啊嗯,”跡部隨意揮揮手,彎唇道,“東京見。”
等華麗的少年不見身影後,幸村才對好友說:“如果繼續打下去,你就輸了,弦一郎。”
真田凝眉看了看手中的球拍:“剛才我好像被冰凍住了身體似的,無法動彈。跡部他怎麼回事,忽然就突破了極限?”
宮本優茶若有所思道:“冰帝四分之一決賽的對手又是青學,跡部肯定想一雪前恥。他今天應該是想要通過真田來刺激自己,完成視覺上的進化。”
說到這兒,他又忍不住感歎道:“為了勝利逼迫自己到這種程度,真是又心狠又可怕。”
宮本優茶感歎完,發現身邊沒有動靜,他轉頭看去,幸村和真田正靜靜地看著他。
“……”等等,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頭頂雷達震作,宮本優茶警惕地道:“我覺得現在的訓練量已經很能激發我的潛能了,不需要再進一步逼迫我自己了!”
翻訓練量什麼的,達咩喲!
“嗬嗬,”幸村溫柔一笑,“我們怎麼會這麼做呢?你多想了,宮本。”
宮本優茶狐疑地看向正直的副部長,“真的?”
正直嚴謹的副部長拉了下黑色帽簷,沒說話。
某位人士立馬就炸毛了:“真田都否認了!幸村你彆想糊弄我!”
“啊,嘛……”
*
青學和冰帝的四分之一決賽,宮本優茶興致勃勃地去看了。
他非常好奇今日的係統問答的答案。
【更新今日問答】
【怎麼能這麼吃驚!跡部景吾的_____竟然沒了一半!】
因為跡部大少爺而被翻了訓練量的宮本優茶,心裡的小人已經期待地把手搓出火花來了。
——什麼啊?跡部的什麼沒了一半啊?酷愛讓我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