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矯情上了是吧?”他抱著胳膊,冷笑著說,“大老遠的過來,不吃東西,就看風景,你當自己是仙童,等會兒往哪兒一坐,吸上幾口靈氣?還是要我去給你弄幾滴露水過來?”
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快八點了,吃了飯回去得過十一點,媽的,跑這麼遠,不吃點東西都對不起自己。
這麼一想,我就拿回了菜單,“誰稀得跟你矯情。”
他懶散無骨的靠著椅背,“是,你現在是不稀得了,男大二十四變。”
“……”
這飯館的菜價格跟名字很不配,小家園聽著讓人溫馨,有家的感覺,但是價格卻一點都不溫馨。
我點了兩個菜,其他的都是霍時安點的,鋪了一桌,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知道你現在有錢了,可你也沒必要這麼鋪張浪費啊。”
霍時安沒動筷子,他在動作優雅的給自己倒茶,“我沒說這頓請你。”
我挑了下眉毛,“怎麼,要AA?”
他吹吹漂浮在杯子裡的幾片茶葉,“國外不是講究這麼來嗎?”
我看看桌上的那些菜,再結合翻過的菜單,“AA的話,一個人也要大幾千。”
他懶懶的從鼻子裡出音,“嗯哼。”
我抓著筷子,習慣性的在桌上咚咚敲點兩下,見他盯著我看,就說,“AA就AA,誰待會不A了,誰是小狗。”
霍時安的額角青筋蹦了起來,“你說你這人,真他媽的沒勁。”
我不留情麵的還嘴,“你更沒勁,逗我玩能長兩斤肉還是怎麼著?”
他把我喜歡的菜全轉到自己那邊去了,欠抽的模樣看我,“能讓我多吃兩碗飯。”
我又把菜轉回來,伸筷去夾小丸子,第一下沒夾起來,第二下還是沒有。
“……”
我就不信了,我懷著人間有溫暖的心情嘗試第三次。
結果就是我把小丸子喂到了桌子嘴裡。
霍時安幸災樂禍的嘖嘖,“方老師,你這是怎麼搞的,好幾年過去,你的小腦還是沒有發育完全啊。”
我夾彆的菜吃,當他放屁。
他看著我拿筷子的那隻手,用老父親的教育口吻說,“我早跟你說過了,你拿筷子的方式不對,我也教過你N回,你就是不聽,不改,到處的丟人現眼,現在還是那死樣子。”
我“啪”地一下把筷子重重一撂,他不吭聲了。
過了沒一分鐘,我的碗裡多了個小丸子,接著就是兩個,三個,四個,五個,耳邊是他的聲音,“夠了沒?”
“夠了。”
我說完就垂頭吃起了丸子。
霍時安才是真的沒什麼胃口,他就喝喝茶,看看風景,再看看桌上吃東西的人,“那個魚好吃。”
我吃我的。
他抬下巴,“你嘗一口。”
我不配合,“我不嘗。”
他一副“你不嘗就虧大了”的表情,“就嘗一口。”
我用筷子剝了魚肚子上的一塊肉放進嘴裡,嚼吧嚼吧咽下去,口是心非,“不怎麼樣。”
他翻了個白眼,“還有你左邊那盤雞。”
我的嘴裡還有魚肉香,忍不住的按照他說的做,把筷子伸向了雞大腿。
接下來他整的跟大廚一樣,讓我嘗這個菜,嘗那個菜,我不知不覺就把一桌的菜全嘗了一遍。
小家園的菜味道對得起價格,這是我嘗完所有菜得出的結論,算是對等。
霍時安把玩著手裡的黑色棒球帽,“我第一次來這裡吃飯是跟劇組一起的,當時我就想,這地方真好,風景好,菜的味道也好,我以後一定要賺很多的錢,再把帶你過來,讓你抱著我大腿流哈喇子,求我請你吃飯。”
我本來還愣怔著,聽到最後那一小截,立馬神魂歸位。
霍時安還在把玩帽子,他的眼皮半搭著,擋住了眼裡的東西,“方淮,你說,要不咱倆……”
包廂外響起敲門聲,服務生問需不需要添茶水。
我說不要,完了問霍時安,“什麼?”
他把帽子扔旁邊的空椅子上麵,抓了幾下頭發說,“一起去上廁所?”
“……”
我站起身,對還坐在椅子上的霍時安說,“不是去上廁所嗎?走啊。”
霍時安磨磨蹭蹭,慢慢吞吞。
他抬眼看我,不知道怎麼了,麵色瞬間就一沉,凶巴巴的吼,“你好好的舔嘴巴乾嘛?”
我一頭霧水,“無意識的動作,你也要管?”
他罵罵咧咧的邁開長腿走在前麵,不等我就開門出去。
我剛後腳跟進衛生間,褲子拉鏈還沒拉下來,外麵就傳來一串腳步聲,伴隨著說話聲,是熟悉的那種磁性音調。
臥槽,秦衍怎麼在這裡?
他不是在熱搜上掛著的嗎?還能出來溜達?
腳步聲已經到衛生間門口了,我反應過來時,已經把霍時安拽進了隔間裡麵。
秦衍就在外麵,他不噓噓,隻打電話,不知道在跟誰聊,可能是前男友,聽他的語氣是對方餘情未了,想複合。
空氣裡的檀香有點濃烈,我跟霍時安你看我,我看你,呼吸不知道什麼時候黏糊到了一起。
我先轉開了視線,冷不丁的落在我跟他的腳上麵。
隔間底下空一大塊,四隻腳不要太明顯。
我的眼珠子四處亂轉,最後鎖定馬桶。
掙紮了不到兩秒,我一腳踩上去,另一隻腳還沒拿上來,我就把踩在蓋子上的那隻放了回去。
不行,要是蓋子裂了,我豈不是要一腳踩進去?
霍時安看我上躥下跳,就抓我胳膊,眼神詢問,“你在乾什麼?”
我抽抽嘴,“我也想知道我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