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勤扶著牆去衛生間,捧起冷水洗了兩把臉。
鏡中人與她對望。
那女人雙頰通紅,眼神虛浮。
她思來想去,給高耀輝打了個電話“高老師,你在忙麼”
“沒呢你回北京了”
她嗯了一聲,跟他商量“我好像喝多了,你一會兒能不能來接我”
高耀輝啊一聲,非常意外“你在哪兒呢喝酒怎麼不叫我”他擔心道,“你喝多了”
一串問題聽得盛勤耳膜脹痛,她把手機換到另一邊耳朵,低聲道“不是,是公司應酬。”
高耀輝之前就聽她抱怨過應酬的事,當時還想著女生一般在酒桌上都挺受照顧的,並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她喝得需要人專門去接。
他果斷道“現在結束了嗎你發個地址給我。”
盛勤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先給他發個地址。那邊應了聲好,說現在就出發,讓她不要怕。
掛了電話,她鬆了口氣。
看這晚上的架勢,一群人都沒打算憐香惜玉,甚至反過來拚命灌她酒。
要是一會兒她真的醉得不省人事,那無論出什麼事,吃虧的都是自己。
雖說她不是孤身入虎穴,可比起程飛飛,高耀輝顯然更值得信任。
就是有些麻煩人家。
盛勤暈乎乎地想,等過兩天還是得好好謝謝高老師。
打完電話,她心裡有底,人稍微放鬆了些。
又過了半晌,周總家裡打了三四個電話催,一頓飯終於準備收場。
唐風安排人送周總,自己和沐懷朋下樓去停車場。
司機打開車門,沐懷朋彎腰上車,唐風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他,請示“咱們往回走嗎”
沐懷朋鬆開襯衫扣子,呼出一口酒氣,伸手接過握在手裡。
“你去,”他聲音比平時更低沉,帶著些許沙啞,“接那個盛勤過來。”
唐風愣了下,“現在嗎”
“嗯。”沐懷朋舒展長腿,身子往下滑了滑,多了兩分疏懶。
唐風馬上返回樓上,過了一會兒卻打電話來彙報,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十分清晰“四爺,盛小姐不太願意。”
“什麼叫她不願意”沐懷朋聽得皺眉頭。
唐風遲疑道“盛小姐的朋友來接了,她說不用麻煩您了。”
“朋友”沐懷朋皺眉,“什麼朋友”
“男性朋友。”
沐懷朋倒不意外,聲音冷淡“小風,這種事情也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唐風不敢辯解。
沐懷朋掐了電話,把手機摔在後座上。
他閉眼摁了摁太陽穴,心想這種拿腔拿調的女人真是沒勁,就該晾著才會學會怎麼討好男人。
名利場中,沐懷朋見過太多言不由衷。
酒桌文化之所以長盛不衰,倒不是誰真的那麼缺酒喝,而是醉酒之後,再虛偽的人也總有兩分真性情。
這女人單獨麵對他時,眼神總是流露警惕,不像是惺惺作態。
他一晚上冷眼旁觀,就想看看她到底是真拒絕還是假清高。
沐懷朋想起那晚上,她青澀而被動,一直閉眼不敢看他,但姿態柔媚,任人予取予求。
他心裡湧上燥意,向有人拿貓爪子在撓,又癢又勾人。
“開車。”男人啞聲吩咐,讓人開去酒店大堂。
路邊果然有人在等,那女人耷拉著腦袋,抱著胳膊像是怕冷。
唐風在幾步之外守著。
車子在兩人麵前停住,唐風快步過來為他開門,還未走到,沐懷朋已經親自推門而下。
他落地站定,精準地捕獲她的目光。
那女人起先還有些迷茫,等認出是他瞬間睜大雙眸,下意識地收緊胳膊,往後退了小半步。
沐懷朋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臉色更加難看。
他冷哼一聲,邁步向她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