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輝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奇道:“你們是酒店嗎?”
“抱歉,我們今天已經過了營業時間,臨時進行道路管製。”
這前麵的小路,倒確實是人家的內部道路。
高耀輝無奈,隻能把車停到一邊。
那保安接到通知又說:“抱歉,門口也不能停車。”
高耀輝隻好又給盛勤打電話。
眼看著高耀輝的車子在門口卻不能進來,盛勤有些著急地嚷起來:“怎麼不讓進呢?”她馬上說,“那就在那兒等我,我馬上過來。”
說著就往那邊走。
胳膊被人一把拉住。
頭頂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我同意了嗎你就要走?”
盛勤喝多了之後動作本來就遲緩,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被他一拉,順著慣性就往後倒,眼見著就倒在他胸口。
男人的聲音有些嘲諷:“這會兒又投懷送抱?你怎麼想的?”
她站直身體,終於忍無可忍,推開他語氣很衝:“你乾什麼呀?”
什麼投懷送抱,明明是他差點把人拉倒。
沐懷朋挑了下眉,把她拎到一旁站定,鬆開手。
他抬手理了下袖口,動作矜貴。
“你說我乾什麼?”他看著她,目光一寸寸地掃過她的眉眼,“怎麼著,過河拆橋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盛勤一聽,知道他這是在威脅。
“你這個人真是太莫名其妙了!”盛勤氣得頭疼,仿佛是缺氧,太陽穴一抽一抽的,像是被人揪住額角鬢間頭發往後用力拉扯。
她像是無限委屈,氣咻咻地瞪著沐懷朋,哪還有平時的半分低眉順眼。
沐懷朋見了,反倒有幾分受用,想起她那晚上實在受不住了,也是這樣又求饒又不耐煩,發著小脾氣嘴裡嚷嚷著好難受。
想到這裡,他態度好些了,“我說什麼了你就要走?”
盛勤不想得罪他,忍了下又小聲重複:“我朋友來接我了。”
她垂下眼,吸著氣小聲說:“還有,今晚上不是我過河拆橋。您當時說了,公事要約您就要去找唐助理,我們旭飛今天確實是找的唐助理,公事公辦,所以不存在過河拆橋。”
盛勤心跳砰砰,也不知道自己大著舌頭究竟說了些什麼,隻覺得他說得不對,不能讓他胡說。
“這麼伶牙俐齒?”沐懷朋勾了勾嘴角,“你是真醉了還是裝醉?”
盛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沒醉。
手機一直嗡嗡震動。
她掌心發麻,這會兒也顧不上接電話,再次跟人告彆。
“我、我沒有醉……”
“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說著,她給沐懷朋鞠了一躬,不敢看他的臉色,拔腿就跑。
一路歪歪扭扭地跑上車,盛勤有些後怕:“快走。”
高耀輝奇道:“你這麼害怕乾什麼,是你老板?”
“不是。”盛勤發小脾氣,“是個瘋子。”
高耀輝一聽就懂了:“騷擾你?”他拉上手刹,“我下去跟他談談?”
盛勤搖搖頭,違心道:“是我們客戶,快走吧,我好想睡覺。”
“你確定?”高耀輝神情嚴肅。
盛勤點點頭,聲音萎頓下去:“我頭好痛。”
這麼一打岔,她也不知道頭疼是因為酒精還是冷風還是沐懷朋莫名其妙的話。
高耀輝往那邊看了一眼,沒再多言,開車送人回家:“你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二十分鐘後,車子達到目的地,老式小區裡的道路狹窄。
高耀輝停好車,轉頭叫人,身邊的人歪著身子靠在車門上,兩隻胳膊抱著安全帶不放。
“盛勤?”他搖了搖她的肩膀。
回應他的隻有綿長輕微的呼吸聲。
“真睡著了?”高耀輝好笑道,“喂,你再不醒來我占你便宜了啊?”
旁邊的姑娘已經睡熟。
高耀輝有些頭疼,早知道剛才就不讓她休息了。
*** ***
另一邊,車子沉默地行駛在夜裡。
今晚上這情形,實在讓人不敢多言。
唐風是何等通透的人,估摸著沐懷朋倒也不是真看上了盛勤,而是誤以為人家兼職夜場或者以為人家欲擒故縱,所以才碰了一鼻子灰。
他回想起第一次在KTV包廂,肖振明特意叫盛勤出來唱歌,一開口還是粵語。當時他見怪不怪,以為人是對方特意安排來討好沐懷朋的。
沐家是嶺南望族,老爺子一直在南興主持工作。沐懷朋雖然從小跟著大哥在北京生活,說得一口京腔,但聽歌卻偏好粵語,尤其是那些懷舊金曲。
這不是秘密,總有些人要投其所好。
唱得好的不稀奇,反倒是盛勤這樣架勢十足卻開口平平讓人奇怪。
唐風一直以為她是故意的,是另辟蹊徑引起沐懷朋的注意。
正所謂:曲有誤,周郎顧。
可今晚上這情況一看,顯然他們都搞錯了。
唐風心裡有些許虧欠。
他回頭,斟酌著替盛勤說了句話:“四爺,今晚上盛小姐喝了不少,估計被嚇著了,您……”
話音未落,沐懷朋森然開口:“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