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果然氣氛壓抑。
小羽站在門邊等著盛勤,見了她來三言兩句把事情說清楚:“拍生病那場戲,衛晴說是過敏了,死活不同意化妝老師給她上深色底妝,小張導等了半天不見人就發脾氣了。”
這都叫什麼事兒。
盛勤聽著就無語,懷疑衛晴這人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她拍了拍小羽,自己趕去滅火。
小張導雙手叉腰,手裡的分鏡本都快被捏變形了。
盛勤硬著頭皮上前勸人:“兩位都消消氣。”
小張導看見盛勤,抹了把頭發,指著衛晴說:“你來的正好,這人我是不導不了了。”不等盛勤再勸,他轉身摔門就走。
原本上次聽了盛勤的勸解,對衛晴算是百般忍讓。可昨晚上喝多了,他人有點不舒服,哪曉得衛晴又作,小張導演直接就炸了。
衛晴還覺得委屈呢,她這段時間本來就心情不好,這會兒先是被要求扮醜,馬上又被當眾責罵,她正一腔怒火沒出發,看見盛勤還以為她好欺負,巴巴拉拉亂叫了一通,非要程飛飛來給她做主。
盛勤不知道程飛飛到底清不清楚她跟肖振明或者沐懷朋的關係,但知道這會兒把她叫來絕對會小事鬨大。
她硬是擠出一抹笑容,給衛晴講劇本講化這個妝的必要。
衛晴聽得不耐煩,非說自己生病也不能醜。
她一巴掌拍上化妝台,碰倒了旁邊的粉底,玻璃瓶子摔在地上,粉底液立馬濺上盛勤的深色長裙。
盛勤一見,臉上沒了笑:“衛小姐,我麻煩你搞搞清楚,你是來拍戲的不是來秋遊的,你見過哪個病人臉像你這麼唇紅齒白?”
衛晴說是過敏了,但臉上十分白淨,一點也看不出來。
聽見盛勤的話,化妝助理沒忍住,幫腔道:“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你說什麼呢你?”衛晴瞪向化妝助理,後者避開了眼。
衛晴恨恨地收回目光,轉向盛勤。
製片和演員一般沒機會發生大衝突。可這盛勤看著年輕纖細,衛晴又跋扈,自然專挑軟柿子捏。
但她沒想到盛勤這人看上去柔弱,實則性子清高倔強,甚至幾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
平時低調老實的人反抗起來更讓施暴者覺得權威被挑戰。衛晴怒不可遏,猛地站起來想打人。
盛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衛晴揚起的胳膊。
周圍有男生想要上前將兩人分開,看她倆都是女人,又不知怎麼下手。
兩個人身形相當,但衛晴為了上鏡瘦得跟紙片似的,力量自然比不上盛勤,被她握住了手腕,用力半天也掙脫不開。
“你給我放開,聽到沒有!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衛晴氣得跳腳,對著盛勤破口大罵。
衛晴有金主靠山是公開的秘密,隻不過大家都以為她背後的人是肖振明。
見盛勤抿唇不動,衛晴變本加厲:“臭傻逼,你聾了嗎你?還不給我放手!”
盛勤出身書香門第,從小到大的同學朋友都是體麵人,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辱罵過。
當著這麼多人,她臉一下子就紅起來了,像是被人狠狠給了一記耳光。
“夠了!”
她猛然一摜,甩開衛晴的胳膊。衛晴不防,整個人向旁邊歪去,踉蹌著撲倒在化妝台上。
衛晴伏在桌上,回頭見大家都冷眼旁觀,哇的一下哭出聲來,非說自己遭遇劇組霸淩,嘴裡還哇咧咧地嚷嚷:“都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看我不弄死你!”
周圍的工作人員雖然討厭衛晴,可見她又哭又喊,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和稀泥地勸盛勤:“小盛,算了算了。”
但盛勤就是泥塑的也有三分火氣。
她渾身發抖,心跳隆隆。
她這人清高,拉不下臉當眾跟人對罵,可被這衛晴當眾刁難責罵不止一次,無論如何忍不下去。
“你說說你是誰?我還真就不知道了!”
盛勤原本不想把那天的事情拿出來說,可眼見衛晴太過分,她實在忍無可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