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擇路地跑出小區老遠,她才有機會喘息。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雨珠一顆顆跌落,像是大珠小珠。
她這會兒總算知道了要避雨,可周圍全是矮矮的圍牆,讓人避無可避。
盛勤獨自在夜雨中走了好久,終於叫到車。
出租屋裡,付盼盼的房間傳來唱歌的直播聲。
盛勤生怕她突然出來,心虛地趕緊跑回房間,又出來躲進衛生間洗澡。
熱水兜頭澆下,驅散了寒意,讓她稍微鎮定。
活到27歲,她一直循規蹈矩,甚至跟馮子博在一起時,也因為心結而不不肯越雷池一步。
盛勤甚至絕望地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接受親密關係。
快到三十歲的女人,交往過穩定伴侶的女人,倒頭來卻仍然不曉□□。
這樣的事情,說出去沒人會相信。她自己同樣難以啟齒,甚至懷疑過自己不正常。
但這一切的都在今晚被更改。
熱水流進眼睛,刺激得人直皺眉。
盛勤有些想哭,可她不知道此時的淚意是因為馮子博還是因為方才的放縱。
她很愛馮子博,卻始終介意在兩個人交往之前,馮子博一麵說著愛她,一麵卻跟其他女人上床。
盛勤真的很疑惑,人的確可以把愛跟性分開嗎?
當他進入彆人身體的時候,他還會想到她嗎?
她沒有答案。
盛勤無數次告訴自己,不應該用交往之前的事情影響到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可每每走到最後一步時,她內心裡的疑惑總是會不合時宜地跳出來質問她。
兩個人因為這件事爆發過無數次的爭執。
當被親密伴侶指責時,沒有女人可以無動於衷。
盛勤煩透了自己的感情潔癖。
可她沒有辦法。
她無法欺騙自己。
當知道馮子博另結新歡的時候,她在想什麼呢?
當她知道他們認識月餘便有親密關係的時候,她又在想什麼呢?
五年的感情,抵不過幾天的交歡。但她卻無法理直氣壯地指責馮子博,她甚至真的覺得兩個人關係的破壞都是因為這該死的性。
熱水靜靜地衝擊著她的頭頂,水溫漸漸變涼。
她自嘲地想,是不是根本就不應該那麼愛一個男人?如果沒有那麼愛,就不會對他有那麼高的期待,也不會介意他的過去,如果沒有那麼愛,她或許不會一再拒絕。
就像今晚。
如果她不那麼執拗地要求一份純粹的感情,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盛勤閉上眼,心裡空空的,是後悔也是悵然。
半夢半醒地睡了一覺,她被鬨鐘吵醒,準備去機場。
經過一晚上的夜雨,今天的天空出奇的藍。
盛勤拎了一隻登機箱,打車去機場。
原本她一直期待著回家,可經過昨晚,她的心情明顯低落下來。
一想到趙靜芸,盛勤甚至有些心虛。
雖然這個社會對於成年男女之間已經越來越寬容,可她家教嚴格,卻無法理直氣壯地說服自己接受約|炮。
她越想越心虛,又擔心自己是否會因為放縱而染病。那些路邊電線杆上的小廣告接連不斷地湧上她的腦海。
雖然她沒什麼經驗,但人卻不傻,自然不會以為沐懷朋是什麼潔身自好的人。
像他那樣身份地位的男人,要什麼環肥燕瘦沒有?身邊絕對不會缺少女伴。
更何況以他的皮相,若是沒有萬貫家產,說不定往上生撲的女人會更多。
盛勤越想越怕,隻能勉強安慰自己有錢人比她更惜命,即便是要玩也會非常注意安全。
“叮叮——”
老式的手機鈴聲打斷她的思路。
前排司機趁她接過電話,嘴裡叫著老婆,說拉了個機場,要晚一點才能回來,又問起孩子起來沒有。
絮絮叨叨的聲音,是人間煙火氣。
後座的盛勤卻心驚肉跳。
昨晚上的事情,要是發生在單身男女之間,她或許還可以努力說服自己不不過是成年之間的正常需求。
即便她不是這樣開放的人,但也沒有影響到旁人。
可……要是對方不是單身呢?
要是她因此懷孕呢?
昨晚上她幾乎是任人擺弄,根本不記得他是否做好措施。
盛勤如遭雷擊,幾乎是癱軟在座位上。
她剛在才樓下都聽見程飛飛罵人的聲音,這會兒有些膽怯,局促地半躲在門後,沒敢貿然進來。
程飛飛見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又是一頓挑刺:“都什麼時候,有屁趕緊放,支支吾吾地等什麼呢?”
小羽抿了下唇,放開房門進屋,跟三人彙報:“丁洋和他經紀人那邊一直聯係不上,我剛剛打給他們公司,公司那邊倒是否定了新聞。”她看了一眼許經理,“剛才我也聯係了您在警局的朋友,但人家說不清楚昨天到底抓了那些人。”
“你去你去,”程飛飛指著許經理,“這種事情當然要你親自打電話,你再去問問。”
盛勤剛才因為聽見沐懷朋的名字心虛得說不出話來,幸好有了小羽無意間的打岔,她這會兒回過神主動開口:“程總,丁洋也算是個公眾人物,警方那邊可能有所顧慮,不會直接告訴我們,但空穴不來風,咱們不如再等等官方的消息?”
“等等等,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程飛飛柳眉倒豎,氣得就差拍桌子了。盛勤閉了嘴,過了片刻才慢慢道:“您先彆生氣,這個官方的定論非常重要,直接影響到咱們接下來的應對。”
她把剛才整理的腹稿一一給兩位領導說明:“今天已經快下班了,警方那邊估計不會出通告,最早也是明天上班之後。”
“現在的可能有三,要麼警方抓錯了人,丁洋完全無罪,要麼丁洋的確吸D被捕。”
“這不就兩種嗎?哪兒還有第三種?”
“還有一種可能是,丁洋不知情,這是被朋友牽連。如果是這樣,那咱們還有所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