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難眠,她早早起床準備上班。
《兵王》後續的工作仍有不少,公司另一邊也在開新戲。盛勤之前進公司的原因特殊,如今項目臨到尾聲,並沒有人跟她談後續的合同。再加上沐懷朋的緣故,盛勤的處境多少有幾分尷尬。
原本她拿不定注意去留,但如今她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要是趙靜芸真有個三長兩短,那花錢的地方可就太多了,這份工作對她而言就顯得尤為重要。
趁著出門之前,盛勤整理了這兩年的收入。
她把所有賬戶的資金一一梳理,一分一毫都不錯放,算出一筆總賬。
而賬麵上的數字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看著這筆錢,盛勤心裡總算是稍微踏實了些。******
開年後這段時間很多項目等著立項,劉一鳴約了沐懷朋跟人談事,兩個人都喝得有些多。
散場時,劉一鳴喝大了,跑去吐了一次才清醒,嚷嚷著還要換地方。
沐懷朋也喝得有些多,雙眸泛紅,酒氣上臉。他懶得再跟人應酬,婉言拒絕:“你們去吧。”
“彆啊,家裡又沒人等你。”劉一鳴大著舌頭留他,“我叫人在海航開了房,再玩玩唄。”沐懷朋煩他,當著外人又不便多說,耐著性子道:“你們去,掛我的帳。”
一行人下了樓,沐懷朋將人一一送上車,這才上了唐風的車。
他扯鬆領帶,接過唐風送上的解酒藥,仰頭咽下,“去老袁那。”
唐風見他神情倦怠,關切道:“有事嗎?要不讓老袁過來一趟?”
沐懷朋撩起袖口看表,不到十點,他搖一搖,執意道:“開車。”
這個點老袁早就不在公司,唐風忽然領悟,順從地將車開去公司。
辦公大樓裡仍然亮著大半的燈,他們在停車場等了一會兒,看見盛勤從裡麵出來。
唐風連忙鳴笛示意,但仍然慢了一步。眼見著盛勤裹著大衣,快步上了一輛普通轎車。他回頭解釋:“可能是叫的車,要不我打個電話叫她。”
“算了。”沐懷朋啞著嗓子說,“你跟著,看她到家。”
唐風略感詫異,轉念又道:“也是,太晚了打車也不安全。”
他很快起步,跟著前麵的車上了二環路,跑了十幾分鐘,納悶道:“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沐懷朋明白他的意思,低聲道:“搬家了。”
“搬家?”唐風詫異,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太過多言。
他握著方向盤,眼神不時往後視鏡上飄。
後座上,那男人側臉低垂,雙目微合,車窗外的路燈一束接著一束晃過他的眉眼。
唐風收回目光,對盛勤多了兩分刮目相看。
欲擒故縱這種手段,不是沒有人在沐懷朋麵前玩過。他原本以為盛勤多少也有兩分拿捏姿態的意思,但沒想到她竟然徹底搬了家,而看樣子,這位爺還不知道新家去處。
唐風跟他多年,不是沒有見過他是如何對待女人,更清楚女人是如何對待他。
最初他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大概也能摸清楚這位爺的興致打哪兒來。後來見兩人交集加深,有了你來我往也屬自然。
唐風看得出來,沐懷朋雖然嘴上不說,可對盛勤確實有些不一樣。
他也說不上具體是哪裡不同,隻是沐懷朋的態度在不經意時讓他有那麼一點詫異。這一點一點的詫異在當時不覺得過分,但此刻回頭想想,卻覺得已經是太過了。
對於婚姻,男人遠比女人實際。
在唐風看來,盛勤各方麵的條件並不適合做沐太太。即便兩人成了,她也不見得能夠過得稱心如意。
盛勤不是不好,工作家世學曆相貌都能拿出手,對一般人而言自然是佳偶。但要是配後麵那位爺,總歸差了點意思。
唐風再看了一眼後視鏡,瞧著沐懷朋仍然保持著那副姿勢,心裡又替盛勤惋惜,知道是沐懷朋不講道理。
他在心裡掂量了一番,開口勸慰:“四爺,這男女之間也要講個你情我願,您說是吧?”
沐懷朋愣了片刻,冷冷地回應:“還要你教我做事嗎?唐總?”
唐風一聽,知道這是惹了他的壞脾氣,笑著緩和氣氛:“不是,我不就是隨口說說嘛。”
他閉嘴了,老老實實地開車。
過了片刻,隻聽後座上那人悶聲問道:“你聽說什麼了?”
“什麼?”唐風沒跟上節奏。
沐懷朋靜了片刻,難得有耐心把話說清楚:“是你那個女朋友說什麼了?”
唐風詫異他提起徐夢,連忙答:“沒有沒有。”他想了想,又說,“徐夢倒是說過她兩個字。”
他沒買關子,直言道:“徐夢說她,剛烈。”
初聞時,唐風不以為然,再一想,又覺得有那麼點意思。
後座上,沐懷朋沒有回應。他們一直跟著盛勤的車,不想她在二環上繞了一圈,又回到公司樓下。
隔著不近不遠地距離,沐懷朋看著她推門下車,很快進了公司大樓。
他點了一支煙,靜靜抽完,仍不見那人下來。
沐懷朋乾脆叫唐風熄火,他降下車窗,讓冷風吹散酒氣,又等了許久。
臨近十二點,盛勤和盧薇、徐夢一起終於走出樓,很快各自上車離去。
沐懷朋這才淡聲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