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澡出來的沈誠,一低頭就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的貓眼。
貓貓此時正趴在他衛生間門前,猶如一尊沉默可靠的護衛一般,等瞧見他從裡頭完好無損地出來,這才站起身慢悠悠地走開。
沈誠擦著頭發的動作一頓。
突然想起以前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過的一個說法,貓覺得上廁所是一種很危險的事情,所以被養熟了的家養貓咪在主人去廁所的時候,一般都會跟過去守在門外,確保主人的安全。
雖然沈誠不需要貓貓的守衛,但不可否認地是,知道貓貓想保護他這件事,還是讓他感到了幾分心情愉悅。
明天的小魚乾就不扣貓貓的了。
“喵嗚~”
貓貓見沈誠準備睡覺了,卻一點過去跟他一起睡的意思都沒有。
它白天在衣櫃頂上睡了一覺,這會兒不僅不困,相反還精神得很,就想玩。
可是玩什麼好呢?
犯了難的貓貓原地蹲下,認真思考這個難題。
還沒等它想出答案,一根顏色鮮豔的雞毛緩緩地,顫巍巍地出現在它眼前,還招搖地左右亂晃。
貓貓紋絲未動。
尾巴尖尖也跟著僵住,仿佛被一下子按住了定格鍵,隻有一雙漸漸銳利的貓眼緩緩地跟著那根飄搖的雞毛一動。
突然,貓貓動了。
它猛地飛撲上去,兩隻爪爪合在一起,想要逮住雞毛。
但是雞毛速度更快,它隨著貓貓的進攻而後側,在貓貓撲了個懵住時,又極其囂張地湊過來挑釁,甚至還敢在貓貓鼻尖上撓它癢癢。
貓貓好氣哦。
一爪子拍在自己臉上,又沒抓著,抬頭眼看著雞毛向上飛起,也跟著往上跳。
理所當然地撲空。
屢戰屢敗的貓貓尾巴毛都炸起來了。
它伏地身子,有力的後腿暗暗蓄力,眼睛變成豎瞳,緊緊盯著那根膽敢屢屢挑釁它的雞毛,以至於因為太過專注,圓腦袋都不自覺地跟著雞毛的移動而左右搖擺。
莫名有種傻乎乎的嬌憨感。
沈誠一慣冷肅的眸中劃過一縷笑意。
傻貓貓沒有瞧見的是,那根一隻在逗它玩的羽毛頂端綁著一根細長的木棍,而木棍尾端,則掌握在一隻骨節分明,虎口處還帶著薄繭的大手中。
原來那根雞毛是沈誠自製的逗貓棒。
這個的原料來源很簡單,一根從食堂後廚要來的雞毛,還有一根從路上順手撿的小木棍,再加一小節麻繩,就可以將一隻圓頭圓腦的小貓貓逗得東跑西跳,好不有趣。
陪著貓咪玩了小半個小時。
沈誠全程隻需要坐在床上揮舞逗貓棒而已,自然不覺得累,但貓貓跑來跳去卻是累得氣喘籲籲。
它見實在是追不上那跟可惡的雞毛,乾脆原地趴下躺屍,不管再怎麼被逗都不肯爬起來了。
惹煩了還會用尾巴拍開雞毛。
伴隨一陣貓言貓語。
“喵嗷嗷……”
“有禮貌一點,不要總罵人。”
沈誠見貓貓真的玩累了,便將手上的逗貓棒擱在旁邊,然後彎腰伸手,將地上的貓貓抱起來,送上它的新窩。
——剛剛才被重新疊齊整的豆腐塊。
也就是現在剛入秋,氣溫降得不是那麼厲害,沈誠的身體素質又極好,火氣旺,不需要蓋被子,不然貓貓的豆腐塊就會變成一片展開的豆腐乾。
而它就隻能另外找個窩了。
玩累了的貓貓開始有了點困意,卻還不想睡。
它揣著爪爪窩在豆腐塊中央,尾巴垂在邊緣一甩一甩地,一雙琥珀色的貓眼直勾勾地盯著……
那窗台上擺著的,被水果罐頭的空玻璃瓶好好封存起來的小魚乾。
“喵~”
看了好半天,貓貓才依依不舍地扭過頭來,滿懷期待的眼神落在沈誠身上,對著他嬌聲嬌氣地叫喚,軟綿綿的小嗓音甜度超標。
都不用猜,沈誠就知道這隻饞貓貓想乾嘛。
他冷酷無情地用手掌按住它的小腦袋,阻擋它的視線:“不,你不想。”
貓貓甩頭,不滿地將臉上的大手甩開,賭氣似地轉了個身,拿著屁股對著不給貓貓吃小魚乾的壞人類,決心再也不搭理他了。
除非……除非他拿兩條小魚乾來哄它。
不!貪心貓貓要三條!
可惜,直到貓貓生氣著生氣著……到不知不覺都睡著了,也沒等來它心心念念的小魚乾。
半敞的窗戶外吹進來一股風,拂動被擺在床邊的植物,它隨著風輕輕抖動枝葉,似乎在輕輕地嘲笑那隻傻乎乎的小貓貓一樣。
熟睡中的貓貓抖抖耳朵,翻了個身,從團成一團的姿勢變成了四仰八叉地翻肚皮,四隻爪爪都翹了起來,卷縮在身體兩側。
沈誠聽見動靜,起來看了它一眼,便又躺下了。
一夜無夢。
貓貓第二日一早是被一陣響亮的呼號聲吵醒的,那些軍人們都起來晨練了。
沈誠是營長,有帶頭作用,更是不可能在這種日常任務中缺席。
所以在貓貓被吵醒之前,他早就已經出門了。
而被吵醒的貓貓卻一點要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用爪爪蓋住耳朵,埋頭繼續睡。
睡著睡著,它迷迷糊糊地想到了什麼。
那個人類……好像出去了。
所以屋裡隻剩下它一隻喵了。
嗯!隻剩它一個!
貓貓頭頂立馬亮起一顆小燈泡,它猛地抬起頭,喜悅的目光投向窗台那裡,正想趁著人類不在,去偷吃小魚乾時,卻發現它那麼大的一瓶小魚乾居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