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航沒有逮住兒子, 回家之後更是發了一通火,接著讓下麵的人去查陸裴京最近到底在做什麼。
剛打完電話又反悔,讓他們彆去查了。
好像這麼多年他查陸裴京,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麼個東西,感情反而因此是越來越壞了的。
於是乾脆給傅司、明錦賀打電話,他不愛跟陸神火打,那個小黑鬼就是和陸裴京一個戰線的, 好歹認了陸裴京當親哥哥, 那他也是他長輩,卻和陸裴京一個鼻孔出氣,兩人組合在一起就跟唱相聲似的。
捧哏捧的陸正航有時候差點心梗。
不過大概是看他這個當父親的實在可憐, 明錦賀的電話沒打通, 傅司的接了。
陸正航這個人吧,不能對他太好,傅司稍微說一點陸裴京最近很安分,他就莫名其妙來氣了,想起晚上的遭遇,不明白陸裴京最近怎麼就安分了。
直到傅司及時轉移了他的火氣,和他提起了宴會上的事。
事實說明陸裴京的脾氣是遺傳了陸正航的。
從聽見王家要打算陸裴京的腿起, 陸正航就拍桌子了, “他們敢!”
傅司:“爺爺自然是沒有答應的, 王炳大概還沒有認出他來,隻以為他是傅家的遠親。”
陸正航對陸裴京打人人家一次又一次的事感到頭大,他怎麼就跟姓王的過不去?
“這事我叫人去跟王家處理, 但是你說他為什麼要否認自己是陸裴京?他還在恨我,不想姓陸?”
陸正航越想心裡越沉,有種想把兒子捉回來跪祠堂的衝動。
傅司:“啊不……”
“這我也不知道。”傅司覺得這父子兩真棘手,但他又不能和陸正航說實話,其實陸裴京自己搞出來的新鮮玩意,現在還覺得津津有味,沉迷其中不亦說乎。
要是攔著他不讓他這麼搞,他能炸天,於是隻能瞞住了。
傅司覺得也有必要提醒一下陸正航:“今天說的,姨父就當不知道,也彆說是我說的,千萬彆露餡了,不然按照表弟的脾氣……您也懂的。”
陸正航當然懂了,他和陸裴京關係硬化那麼多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從國外弄回來,就是覺得有天他會把自己弄的英年早逝。
隻要不讓他英年早逝,陸正航都忍了。
不過有一點也好,至少確認了今晚上那個打扮成侍應生的就是那個孽子。
書房外,出過車禍身體一直不好的陸昊天敲門。
陸正航讓他進來。
“怎麼還不休息?”
陸昊天和陸正航不太像,氣勢沒有他那麼嚴肅淩厲,倒顯得比較溫和,長的也偏柔和的那種,更像他的母親。
“剛從嶽母家回來,聽說爸心情不好,婉玲和我都擔心你,上來看看。”
陸正航聽他提起自己妻子,想他夫妻感情和睦,沉著的臉有所緩和,語氣平和的道:“沒什麼事,不用擔心。你們也多注意身體。”
陸昊天和妻子正在備孕,不太好意思的點頭,“知道,謝謝爸。”
陸正航:“沒什麼事就去休息吧,我再坐會。”
陸昊天正準備走,不過心裡有件事情壓著,猶豫的說出來,“有件事想和爸你說,我們陸家和許家準備的訂婚典禮事宜,一直是大伯母負責的,不過最近她身體不舒服……陸,當事人一直不回來,外麵都在傳是不是我們陸家和許家這事成不了了。”
陸正航麵色冷淡的提醒:“什麼當事人,他是你弟弟,還是你不記得他叫什麼了。”
陸昊天臉色尷尬的站在原地,很快笑著緩和道:“是的爸,那這事你看怎麼處理?”
陸正航:“讓婉玲幫忙看著吧,你弟弟那裡我會安排。”
陸昊天語氣越淡的答應:“哦好。那爸我先出去了,您早也早點睡。”
陸正航嗯了聲,靠著椅子,陷入沉思。
陸昊天出去瞬間變了臉色,弟弟?一個野種也配是他弟弟?當年怎麼不死在外麵,爛在臭水溝裡。
還讓他老婆著手陸裴京和許家千金訂婚典禮的事,父親真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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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八方”惦記的陸裴京在黑夜裡暢行,超過陸正航的車後,路邊還有一輛黑車等著他。
直到他開過,那輛像是夜裡隱藏等待許久的車,才猛然啟動,車燈閃亮超速跟了上去。
明錦賀給他傳訊問他在哪裡。
陸裴京掃了眼車鏡後方的車,揚嘴玩味一笑後回道:“山道上,什麼事?”
明錦賀斯文清冷的聲音在耳麥中響起,“出來聚聚?”
陸裴京那頭儘是呼嘯的風聲。
明錦賀:“你在賽車?上次傅司哥才把你從局子裡撈出來,這次再進去他大概會氣的CALL給你未婚妻。”
陸裴京輕狂的笑出聲。“那就叫她來。”
明錦賀也笑了,“我幫你打電話給她,等著。”
他沒有許含棠的號碼,但陸裴京知道他隻要想要,沒有他弄不到的資料,也不過短短一分鐘的時間。
陸裴京知道他在開玩笑,“是不是兄弟。”
他腦子裡猝然浮現許含棠明若秋水的眸子,心裡一酸,又軟。
陸裴京斂了笑,眉眼的輕狂肆意都被擋在頭盔裡,旁人看不見,隻有後麵那輛車感覺到他速度越來越快,不要命的那種。
摩托還發出嗡嗡的聲音,如同在挑釁。
一段路兩輛車攔他,陸裴京暴戾的情緒早就上來了。
王炳坐在車內死死盯著摩托車上的人影,讓司機加速。“快點,追上去。”
司機怕撞到人,加上這下山車速已經是最快,彎道又多,十分危險。他勸道:“大少,再加速就要撞上去了。”
王炳暴躁的吼出聲來,“那就撞!”
“給我撞死他。”
他出了傅家的莊園後,對宴會上挑釁他的青年一直感到熟悉,讓人查到的消息,是說陸裴京沒有回陸家,人也不在國內。
王炳不信,於是甘願在即將下山的地方守他出來。
無法確定是哪輛車,但那輛哈雷一出現,王炳就覺得那上麵的人是宴會上的青年。
他不管他是不是陸裴京,他都要追上去撕下他的臉皮。
在下山出口之際,迎著光亮的哈雷忽然漂移刹車,嚇的後麵緊追不放的司機立馬踩刹車,王炳整個人往前倒去。
等他抬起頭時,那輛重機車上的青年掀開了頭盔麵罩,露出一雙冰冷而輕蔑的黑沉眼眸。
陸裴京囂張無比的給車裡的王炳一個中指,接著踩下油門轉身,一氣嗬成的往城裡開去。
“陸、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