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是諸伏景光的幼馴染。
自從七歲那年降穀零主動對他說出想要和他成為好朋友後,兩個人的關係就從不熟的同班同學,一躍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再到互相陪伴長大的幼馴染。
諸伏景光的暫時性失語在對方的陪伴下漸漸開始有了起色,直至痊愈。
深膚色的混血男孩就像他的發色一樣,如一束陽光照進了快要被埋進黑暗窒息的諸伏景光的內心,將他從裡麵拽了出來,拉著他一起站在了陽光下。
諸伏景光無數次的想,能和zero相遇,成為朋友是一件對於他而言特彆特彆幸運的事!
人與人之間相互的了解和理解是隨著相處時間的增長而逐步建立的。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也是這樣。
在日常的相處中他們逐漸加深了對彼此的了解,也更加鞏固了他們之間的友誼。
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地事。
但諸伏景光卻沒辦法純粹的為此開心。
因為隨著他對自己的幼馴染的了解,他逐漸發現了很多被對方有意或無意隱藏起來的諸多秘密。
而那些秘密,皆暗示著他的幼馴染zero過得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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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正式克服失語症可以正常說話了是在和降穀零認識了快半年的時候。
其實自從和降穀零成為朋友,有了可以交心、互相陪伴的朋友在身邊,諸伏景光的失語症就已經有了很大好轉,他開始可以斷斷續續的說上一些話,隻是還不夠流暢。
他真正可以正常發聲的那天,是一次和降穀零約著去釣魚,硬生生被對方給嚇得。
這讓他至今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都記憶猶新,後怕的要命。
那天起初一切都很正常。兩個小孩舉著釣魚竿,從正正經經的釣魚到開始玩水,玩的不亦樂乎。
直到降穀零突然說自己有點累,想去那邊樹下休息一會,讓他幫忙看一會魚竿。說完也不等諸伏景光回答就跑到了樹下坐著,眨眼間就靠著樹睡著了。
諸伏景光在此期間回頭看了他很多次,終於還是忍不住跑了過來想試試能不能搖醒他。
然後走近了他才發現金發男孩體溫比他平時都要低,呼吸淺到諸伏景光抖著手試了好幾次才感受到,氣色也很不好,而且無論他怎麼叫都叫不醒。
諸伏景光第一反應就是想叫醫護,號碼已經播出去了他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根本沒辦法流暢的表達,他努力試了好幾次也隻能勉強發出一些單字音節,急的男孩團團轉。
沒辦法之下諸伏景光決定把降穀零背到前麵有大人的地方尋求幫助。
雖然一個七歲的小孩要背動另一個七歲的小孩有些困難,但諸伏景光還是拚著一口氣背起了好友。
最後,被診斷是低血糖的降穀零是在附近的一個小診所裡醒的,諸伏景光就陪在他旁邊,見到金發的男孩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直接撲了過去,並且喊出了對方自取的外號。
“zero!你沒事吧?”
這就是諸伏景光自那個血腥的夜晚過去以後第一次說出的一句完整的話。
在那之後醒來的降穀零為了安慰快要哭出來的他說了很多話,扯了很多一戳就能破的胡話,什麼自己就是睡覺特彆死,地震來了都不一定叫的醒之類的說了一大多。
諸伏景光表麵上沒有反駁任何話,但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計較。
畢竟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是睡得太死造成的啊!
笨蛋zero編理由也不知道編的像樣點!
諸伏景光在心裡氣呼呼又擔心的不行。
zero的身體應該不是特彆好,之所以每隔幾天就會請假很可能就是去治病的可能性很高。
但是zero不主動說他也不會主動去問。
這是朋友之間的尊重。
七歲的男孩心想,那我以後要多多看著他點才行。
*
諸伏景光背著背包走在去往降穀零家的路上。
兩人的家離的沒有太遠,已經九歲的男孩幾分鐘就走到了。
降穀零很早以前就把自家的門鎖權限同步到了諸伏景光的終端手環上,讓他以後來他家不用按門鈴等人開可以直接進來。
所以現在諸伏景光開門的動作十分駕輕就熟。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一直以來都隻有降穀零一個人住的房子裡現在多了一個女人。
諸伏景光和那個女人麵麵相覷了幾秒,才陡然反應過來開始自我介紹,“您好!初次見麵!我是降穀的朋友諸伏!”
女人一頭利潤的短發,襯衫外麵圍著圍裙,手上還拿著一個空盤子,應該是聽到開門聲從廚房出來查看的。
“我是受降穀先生雇傭的家政八阪,來這裡暫時照顧幾天零少爺。”短發女人也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雖然對方的態度冷淡,但諸伏景光聽完還是忍不住擔心的問:“照顧?是z……零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女人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他看著眼前滿臉擔憂的黑發少年,停頓了一秒才語調淡淡的說:“您是零少爺的朋友,他在二樓房間,您可以自己去看看他。”說完就轉身回到了廚房。
自稱八阪的家政說的話都是用的敬語,措辭也非常有禮貌,但因為本人獨特的氣質,就讓所有說出口的話變得像是居高臨下般的冷漠,讓人有些微妙的不適。
但現在諸伏景光也顧不得這些了,他腳步匆匆的往樓上跑過去。
降穀零的家境優渥,這是諸伏景光早就知道的。金發男孩並不避諱談起這些,所以諸伏景光也知道,降穀零是被收養的,七歲以前都住著福利院。
收養他的人是一個還挺有名氣的企業家,諸伏景光在新聞上還看見過。
不過這兩年來,他一次也沒有見過好友的家人,這個家裡也永遠都隻住著金發男孩一個人。
諸伏景光很快登上了二樓來到了降穀零的房間。
房間裡一應陳設都和他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