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汶微哂,然後關閉了直播間。
傅明州發車離開,紀雪汶隨口問道:“傅局,我們不回局裡的話,現在去哪兒?”
傅明州正視著前方鎮定地道:“我想和你一起出去吃飯。”
“啊。”紀雪汶愣了下。
“特管局不是有食堂嗎?”
“我想單獨請你。”傅明州的耳根微微泛紅。
紀雪汶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笑著慢吞吞道:“這樣啊,可是特管局離市中心很遠啊,我們吃過飯後天色估計都不早了,我都不想再往回跑了。”
“正好我在市裡租的房子沒退,我去租房那裡住吧。”
紀雪汶含笑挑眉,眉尾一片殷紅,昳麗風流。
“傅局,你有地方去不?要不要住我家啊。”
傅明州抿了下唇,把自己在他那一棟樓新租房子的事情給咽了下去,然後道:“你不介意的話……可以。”
“可我家隻收拾了主臥的床,沒有多餘的床,你要和我一起睡嗎?”
傅明州的耳根已經紅的要燒了起來,紀雪汶靠過去看了看,他的睫毛不停的抖著,一副緊張害羞的模樣。
但應起來卻一點都不遲疑含糊:“你沒意見的話……我都行。”
紀雪汶不由笑了起來,靠在車門上閉著眼休息。
傅明州餘光微瞥著他的側顏,心中升起一股極度的歡欣和滿足。
傅明州訂的是市中心一家很出名的西餐廳,兩人到時,還沒有點餐,服務員就先捧了一束玫瑰過來,擺在兩人的餐桌旁,笑眯眯地說是這束玫瑰是餐廳活動贈送的,希望兩位客人喜歡。
紀雪汶看著眼前鮮豔欲滴的玫瑰花束,不由看向了對麵低著頭看著菜單的傅明州,又瞄了瞄其他的餐桌,除了他們這桌外,並沒有其他桌子擺了玫瑰。
紀雪汶輕嘖一聲,從容道謝,收下了這束花,心情很好的擺弄著花朵。
這時傅明州才裝作自然的打量,然後道:“花很漂亮。”
紀雪汶笑吟吟地看著他,緩慢道:“可惜是活動贈送的,感覺心意不大夠。”
傅明州沉思。
兩人愉快且順利的吃了一頓飯,吃完飯後傅明州開車送紀雪汶回家。
紀雪汶靠在副駕駛上眯了眯眼,忽然笑道:“其實我們下次可以不用出來吃飯。”
傅明州的動作頓了頓,問道:“你不喜歡嗎?”
紀雪汶搖頭,誠實道:“那倒不是,我隻是覺得進食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還不如直接‘吃’你,既能滿足口腹,也能充盈能量。”
傅明州這幾天一直給他輸送靈力,但可能是因為靈力都被右臂吸收了,紀雪汶覺得沒有吸食他的靈液感覺快樂。
傅明州沒有說話,一直到紀雪汶的家裡,紀雪汶把門打開時,他才忽然摟住紀雪汶的腰,把他帶進屋裡,壓在門上。
紀雪汶靜靜地看著他,他抬起手指撫過他的麵頰,手指從他的臉龐上滑下,直至落到他的唇上。
唇上傳來清涼的觸感,傅明州低聲問他:“那你現在要‘品嘗’我嗎?”
紀雪汶直勾勾地看著他,薄唇微啟,含住了他的指尖。
與此同時,一處高檔小區的公寓裡,一個五十多歲、但保養得當的的男子正頭腦冒汗的盯著手裡的手機,刷著熱搜裡的頭條新聞,隻覺得此時心驚肉跳的厲害。
他回到家後,老妻正在做飯,他則坐在沙發上日常的打開手機看了下一天的新聞,卻被一個名叫‘有誰發現□□們的下落了嗎’的熱搜給吸引了進去。
□□,這個詞下意識就戳在了他的心上,讓他的心臟不自覺的微顫了一下。
男人頓了頓,才點了進去。
大量的實時內容刷新,相關話題中有很多人正在討論,男人很輕易的就將零散的消息整合到一起,然後推測出了事情的始末。
在意識到這個下午發生了什麼後,男人的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他想低頭去撿,手指卻不停的顫抖著,無限的延長著他想要撿手機這個動作。
屏幕的界麵裡露出一大段文字,文字裡有幾個熟悉到晃眼的詞彙,如王建軍、幸福福利院等……
過多的熟悉詞彙的結合,讓男子根本不能將文字中描述的的事件當成湊巧和雷同。
男子年輕時在c市工作,結婚好幾年了都沒懷上孩子,去檢查後才知道他患有死精症,無法生育後代。
無法生育後代對男子的打擊很大,消沉了一段時間後和妻子商量去領養個孩子,然後就去了當地一個叫‘幸福福利院’的福利院。
他找當時的院長提出想□□時,院長的表現很奇怪,看上去很不樂意,總是推三阻四的說院裡的孩子身體上有各種毛病,把男子打擊的不清,就不是很想在這家福利院領養孩子了。
但這家福利院小孩有的毛病其他家福利院也會有,畢竟正常的小孩不會被隨便拋棄。
而比起其他家福利院,幸福福利院的小孩的顏值要更高,好看的不少,男子糾結了一圈,還是回了幸福福利院,再次找到了他們的院長。
聽到男子想在幸福福利院挑小孩的原因是他家小孩更好看的時候,福利院的院長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後來……
男子呼吸猛地重喘了幾下,壓下心底浮起的獸..欲,想到目前即將麵臨的情況,臉色倏地又白了下來。
聽說幸福福利院爆炸時,男人有過惋惜,但也很慶幸。因為在那個的事情畢竟是見不得光的,雖然能滿足他的癖好,但一旦哪天傳出去了,等待他的一定是牢獄之災和身敗名裂。
所以在福利院爆炸後他狠鬆了一口氣,後來又因沒找到彆的類似渠道,癖好逐漸被壓了下去,他也貌似回歸了正常。
男子萬萬沒有想到,這種事情在二十年後居然還會事發……
而且找到他的還不是警察,可能是那群小孩!
如果那些小孩真的穢變,並讓那些穢物找到自己並向自己的複仇的話,他一定會沒命的。
他不想死,他要自救!
男子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顫巍巍地把手機拿在手裡,直接就要撥110報警,請求警察的保護。
但在快要按下撥打按鍵時,男人的手卻一頓,情緒短暫的穩定了下來,遲疑浮上了心頭。
他並沒有看到下午的直播,也不知道直播發生了什麼事。雖然看到熱搜了,但熱搜裡的內容顯然都是後編輯加工過的,而媒體多數有誇大事件成分的習慣來博取眼球,男人忍不住想,真的會有穢物來尋仇嗎?
會不會是媒體編出來吸引能量的,畢竟、畢竟那可是危險的穢物啊,官方真的會放任這群穢物傷害普通民眾嗎?
而且好像並沒有人看到那些穢物爬出土的畫麵,所有穢物會尋仇的話,全是那個叫悠悠的女孩的片麵之言。
雖然她是故意在詐他們,就是想逼他們著急之下自首。
不行,他不能報警。
萬一他報警了,警察肯定會懷疑他就是那些□□和虐待狂其中的一個……雖然他曾經的確是其中的一員,並且現在還沒戒掉。
隻是他現在不敢玩的那麼開了,隻會在偶爾有同事把自家小孩或者碰到親戚家的一些小孩時,偷偷摸兩下解解饞。
在外人眼中,他是非常喜歡小孩的形象,大家也喜歡讓小孩子跟著他玩,因為他會很慷慨的給那些小孩買昂貴的玩具和零食。
可一旦他是□□這件事情曝光,那麼他以前對那些小孩的寵愛都會被打上猥.褻的標簽。
那些家長知道了……他們一定會恨死他的!
家庭、親友、同事之間,他將再無立足之地!
那種結果不比直接死了好多少,不行,他不能報警!
男子驟然將屏幕熄掉,手機屏幕一黑,他的手上汗液黏黏,男子自言自語道:“不要慌,不要慌,這應該隻是個巧合。都過去二十年了,我早就從c市裡搬出來了,那些穢物就算想報仇,也找不到我的。它們還不一定真的會複仇,這可能隻是媒體的謊言。就算它們真的會來找複仇,我離c市那麼遠,他們肯定也不會第一個找上我。我可以、可以再看看情況。”
男人神叨叨的自我安慰著,將老妻從廚房裡吸引了出來。
老妻看著他皺眉道:“老李,你蹲在乾什麼呢?”
被他喚作老李的男人恍惚的抬起頭,又慢慢地搖了搖頭,訥訥道:“我、我手機掉在了地上,我撿下手機。”
老妻沒有說話,看著他慢慢睜大了眼睛。
老李被她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不由問道:“你、你盯著我看乾什麼?”
“老、老李,你的背上有東西……”
老李呼吸一窒,好像感覺背上真的重了起來。
他努力淡定的笑著,說道:“有什麼東西啊,你這麼大驚小怪的,是蟲子嗎?”
他邊說著,邊緩緩轉過了頭。
一個額角破裂,血跡津津流了滿臉的小孩正怨毒的看著他。
小孩的血肉已經腐爛潮臭,身上長滿了紅豔豔的菌子,白骨在一灘爛泥般的肉裡若隱若現,還有肥胖的蟲子從中爬出掉下,砸在了男人的臉上。
一股巨力控製住了他,他失控般的往牆上撞去,瞬間就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
他的手指也克製不住地抹向自己的下.體,動作劇烈不耐的撕扯著。
男子感受到自己對身體的控製力越來越弱,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打開了手機,之前的撥號頁麵還停留在界麵上,110的數字都清晰可見,他忙激動的按下撥號鍵。
叮,信號無法撥通,請重新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