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武俠文裡的女主31(1 / 2)

“秋荻,”謝三少的心深深得被她觸動。

她是懂自己得那個女人,明白了他人也明白她自己。

她無疑是有野心的,但是她也知道分寸,不會強人所難。

謝三少舍不得她得這份慧傑、美麗、無暇乃至神聖,頭一次升起為她一人要放棄這個江湖的想法。

他疾步上前,穿過薄紗,緊緊地擁住她,從心起的話自然出口:“我若是風,你就是那兜風的天地,風永遠逃不出天的懷抱,因為風被桎梏在這天地間。”

【是啊,為了你,我可以戰茅一雲,戰這天下持劍人,可以不要這條命。】

情話還一套套滴。

慕容秋荻難得泛起一絲莫名的不忍,默念“我是歸海遙。”

“當今世上,沒有人能破你那一招,因為他們都不夠快。隨著時間的過去,你的劍招會隨你的壯年到來,越來越快,直至無人可破,成為天地間的劍神。”

謝三少的目光亮爍,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心愛女子的讚譽令他得到莫大的滿足和自信。

世家的小姐,果然見識曠遠且不凡。不愧是慕容世家的慕容秋荻,謝掌櫃和父親都會誇讚的江湖奇女子。

然而,極致的快意過後是極致的空虛。不同於被女人的喜悅滿足的快意,那是男子攀登頂峰時無形中展露的空虛。

這種肉/體、精神、事業、情感上的不同程度的滿足,不論男女都會有一瞬間的空虛。

謝三少想起父親替他約定的生死戰局,一個隻有一人可以活的戰局。

他帶著無儘的期待,如暢想心愛的女人般,想象著那個至今還沒見過麵的對手:“有一個人一定可以。”

那個人……那個不死不休的約定……那般淩厲快捷致死的劍法……漸而……他放開了懷裡本該是不舍的女人。

“現在得他還不行。”慕容秋荻垂斂眸光,輕緩地轉過身,凝視少年越來越慎重的麵容。

她直白的點出那個約戰:“現在的燕十三是一把出鞘的快劍。正因為他出鞘,鋒芒畢露,掩不過風的耳目。隻有他的劍知道收斂鋒芒、質樸無華時,學會隱藏,悟到無人,無我,無忘的頓悟境,才有可能破掉你那一招。那時候,他的劍招就是被風遺漏在角落的錐,無堅不摧。”

謝三少隨她的一字一語,想象著那個瞬間。

一陣冰寒從他的心底泛起。

他凝視著這個睿智女人那平靜的雙眸和無波的如玉臉龐,突然……他後悔告訴這個女人自家劍法中的破綻。他感覺自己在養一條美人蛇。

這條蛇隨時會變成女人口中的錐,刺破自以為堅韌的防線,在某一天猝不防及時,狠狠地插入自己的心口。

本堅定要留下娶她的心竟起了一絲逃離之意。

他忍不住抓緊手中的劍,自我懷疑起來。【我對她的愛這麼淺薄嗎?因為她窺破了劍招的秘密,知道了日後得一線之勝就害怕她了嗎?還是,我真正害怕得是燕十三?

他/她才是那道被風遺漏的錐。】

握緊手中冰涼的劍,這給了謝三少冷靜和勇氣,以及偌大的江湖自在。

謝三少很唾棄自身,驕傲慣了他頭一次被一個女人打敗,懼於她的冷靜、智慧以及美好的一切。他產生了自我懷疑,這樣的慕容秋荻是我能得到嗎?

他還產生自己很“慫”的想法,懼怕這個女人……也怕她會突然溫柔的挽留……在莫名煩躁、複雜的情緒下,他真得這麼頭也不回得走掉了,隻留下一道清高絕傲的少年背影。

慕容秋荻立在夕陽中,毫不在意他的離去。

因為她已掌握那天地之間劍法中的神,連貫相柳推理出來的劍招,在她的腦海裡無數次被演練而出。

她的掌力一吐,琴自桌麵來。

內力一震,琴骨散架。

她抽出一根琴弦當劍,如微風起勢,近處的蓮池伴隨這陣無形的內力起浪微漾;清風徐徐、柳枝折儘,狂風掃、六角亭摧。風的摧枯拉朽之力,無物可當。

突然,她的劍勢從淩厲一轉,至慢如潺潺溪流。水自天上來,劍勢輕靈流動,奪命十三劍的招式變化無窮,自窮儘時,流水已到儘頭。

劍勢也慢了……很慢很慢……

雖然慢,卻仍是在變。

忽然,一劍揮出不著邊際,不成章法。

但是,這一劍卻像是道子/晝龍/點的睛,雖然空,確是所有轉變的樞紐。

慕容秋荻終於刺出她已知道卻無法入境得第十四劍。

劍出,恍如將滿天烏雲撥開,重現陽光,如錐而去。

但是,這一劍定是會被多年後的謝三少再次擋下,那時候正當是他的壯年期。

如錐的劍已至窮儘了,如同流水已完全枯竭,人力也將窮竭。

那麼此時,琴弦在慕容秋荻的手中奇異般地震動,恍若舜華間,周圍的風已停,蓮池的水無波。

本來震動的琴弦也忽然全都靜止。

絕對的靜止。

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很簡單的字——死。

沒有變化沒有生機。

這一劍帶來的隻有死亡,隻有死才是所有一切的終結,才是真正的終結。

流水乾枯變化窮儘,生命終結萬物滅亡。

這才是奪命十三劍的真正精粹,這才是真正的奪命十三劍。

也就是第十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