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從東京打車去橫濱,再次造訪那家溫泉客棧吧?
太宰治提議道:“言醬租的房子現在是空閒的吧?”
“空閒是空閒。”蘇我言回過頭來看著他,“但你真的好意思入住未成年單身少女的房子嗎?”
太宰治:“為什麼不好意思呢,現在隻有言醬能收留我哦?”
蘇我言敗給了他的厚臉皮,老老實實地帶著他回返,路過了橋和河流,踏上了回家的路。
她已經數月不曾住過這邊的房子了,因為打算周末住一住,才沒有直接退租。
走在那流水小橋上時,蘇我言見到了一個熟麵孔。
這就是每天坐在橋上扔自己的鞋,讓彆人給他撿回來的老爺爺。
蘇我言同他打了個招呼:“您還沒放棄啊?”
都好幾個月了,這位老先生怎麼還沒找到會獲得秘籍的天選之子,這也太慘了吧?
不過說起來,沒找到也正常啊。大家的時間都是有限的,誰會幫一個老頭撿鞋子三次呢?
老爺爺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
“年輕人,施舍個買鞋錢吧?”
“隻要幫我買一雙鞋,這份祖傳秘籍就歸你了。”
蘇我言:“……”
這個結果還真是現實啊。
再怎麼高傲的人,也會向物質折腰的。
蘇我言拿出了一張五千元麵額的鈔票遞給老人。
“您拿著去買雙鞋穿吧,祖傳秘籍就算了,我真的不要。”
太宰治跟在少女背後,說道:“言醬的生活很有趣呢。”
蘇我言吐槽道:“隻是看著有趣而已。”
處處都是套路,不小心踩中了就要命的。
走到租住的公寓樓下大廳裡的時候,蘇我言指著販售機問道:
“太宰,買點飲料上去吧,你看看想喝什麼?”
“言醬請我的話,我當然要喝的。”
這說的是句廢話,這家夥身無分文,蘇我言除了請他喝還能怎麼樣?
太宰治笑著走到了販售機前,伸出了手。
蘇我言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
“不可以喝咖啡。”
蘇我言低下頭,按照她認識的太宰治的喜好選了按鍵。
“要好好睡覺的人,可不能喝修仙快樂水。”
太宰治愣住了,稍微笑了下:“我不愛喝咖啡的。”
他不愛嘗試一切苦的東西,正如他討厭疼痛一樣。
吃藥會苦,割腕會痛,跳河窒息也會很慘——這大概也是他常常自殺失敗的原因吧。
蘇我言漫不經心道:“那你還點?”
太宰治聲音溫和:“習慣了。”
“所以你過的到底是多麼糟糕的生活?”
蘇我言把自己抱不過來的幾罐飲料丟進了太宰治懷裡。
“你到底多久沒睡覺了?”
太宰治回答道:“不過才幾天而已。”
蘇我言抬起頭,懷疑地看向他。
太宰治的語氣中充滿了隨意:“言醬不要這麼看著我哦,難不成你覺得我像是在說謊嗎?”
這就好像聊晚上吃了幾碗飯的話題,完全沒必要撒謊的。
“像啊。”蘇我言打開自己的無底洞手包,將飲料一罐一罐地丟了進去。
太宰治愣了一下,柔和的麵龐上滿是茫然。
他有些呆滯地眨了眨眼睛,隨後便釋懷地牽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是這樣沒錯,言醬一直都是很敏銳的,是個聰慧又溫柔的少女。
蘇我言輸入密碼,打開了防盜門。
室內的家具罩著防塵布,乳白色的地板雖然落了灰塵,但也仍是明亮的。
窗外的陽光灑落進來,在地上鋪開一片光影,窗戶打開之後,米白色的薄窗簾被飄入的風吹起來。
太宰治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對一切都無法感到驚訝的他,自然不會為了讚美這套大房子而改變臉色。
但他確實是欣賞這樣的一個地方的。
敞亮又乾淨,站在這裡,好像心情都澄明起來了。
他喃喃自語道:“言醬果然是屬於光的啊……”
來自多年後的平行世界的,已經在黑暗的淤泥中紮根的太宰治,終於又一次見到了這抹光。
明亮到幾乎要灼傷他的,屬於十六歲的,還鮮活的蘇我言的光芒。
少女的呼喚聲在他身後響起:“太宰,過來把飲料放下。”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這不是一場夢境,但又愈發地像一場夢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