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被那些不知所謂的奏折氣出了逆反的心理,皇後如今生死不明的消息而生出來的那一份憐惜之情,也迅速的消散了。
做為帝王他,隻有想要做的,從來沒有其他人能夠強迫他做的,如此才剛剛生死線上掙紮回來的皇後依舊被抬出了坤寧宮。
無需多言,這樣無情的手段讓所有人都知道的,皇上對於廢後之事的決絕。
皇後當然知道自己這麼做,極有可能激怒雍正,但她隻能賭這麼一把,試圖以此暫緩廢後的進程,否則她隻會成為大清的又一位廢後。
在聽到聖旨之後,短暫而又濃烈的悲傷過後,冷靜的思考著,隻能夠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賭,故意悲淒而又決然的說出那一番話,吸引眾人的注意力,隨後以一種不要命的姿態猛地撞向一旁的宮牆。
本就因為她那大膽的言語而關注著她的其他人,絕對能夠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畢竟最開始起來的幾步她像是因為背傷過度,有些手軟腳軟的。
直到最後的一小段距離才決然的跑動起來,之後頭破血流,鮮血流進了眼睛裡,將一切都倒映成了一片血紅色,最後她沉進入了黑暗之中。
醒來的時候頭很疼,難受至極,皇後沒在意,看了看四周,一個熟悉的人都不見。
自己信任的人在主子受了這麼重的傷的時候,不守著她,隻有可能是因為她們自己也自顧不暇了。
事情往最壞的一麵去發展了,四周靜悄悄的,全然沒有了,平日裡自己咳嗽一聲,都有大批人圍在自己身邊,關心自己的景象。
被子被隨意地蓋在身上,窗戶被打開的,大大的一股又一股的風毫不留情的吹到了殿內,吹的皇後的心也跟著發涼。
此時,蘇培盛已經帶來了雍正最新的旨意,不管皇後是死是活,都得挪出坤寧宮,原本還抱著一線希望的眾人跟著害怕不已的哭泣了起來。
至於這其中有多少是害怕被這個主子給牽連到,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一陣又一陣的哭腔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還有眾人惶恐不安的說話聲,皇後很快就拚湊出了真相。
怪不得沒人管自己了,皇後心中苦澀異常,心中的恨意也是前所未有的強烈著,此刻她再沒有了任何的不忍。
已經到達了絕境,倒讓她產生的兩分無路可退的凶性,皇上既然那麼絕情,那麼她也不用留情了,反正她的身子骨一直都是好一陣,壞一陣的,有人間天子作伴,想來黃泉路上也能不孤單。
複仇的火焰熊熊燃燒著,皇後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這樣慢而又慢的動作,依舊讓他一陣頭暈眼花,胸悶的直想吐。
皇後伸出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確保自己不會在這樣之下不小心鬨出動靜。
接著慢慢的俯身,這樣的動作更是刺激的她眼睛一陣又一陣的發黑,那種從內而外的虛弱更激發出了皇後骨子裡的那股狠勁。
緩慢的將藏在雕花大床暗格中的藥物慢慢的拿的出來,緊緊的攥在手裡,緊咬著牙根,忍讓著那仿佛毫無止境一般的疼痛感。
最後再重新慢慢的躺回去,隻這麼幾個細微的動作,已經讓皇後難受的出了一身的汗,臉色更是慘白成一片。
皇後的嘴角卻悄悄地勾勒出了一抹欣然的笑容,搭配上她那蒼白的臉色,真是詭秘至極。
蘇培盛深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對於哪怕已經是日薄西山,儼然成為了落水狗的皇後,蘇培盛還保持著最後一份尊敬。
當然,在皇後看來,從前見到自己腰都會往下更三分,以示尊敬的蘇培盛,此刻那份尊敬倒像是憐憫。
而她從不需要憐憫,出了一身汗的皇後,雙眼霧蒙蒙的什麼也倒映不進去,心如死灰的盯著蘇培盛,唯有那僅僅握成的拳頭才表現出了他對於這件事情的不滿。
麵對這樣平靜到有些瘮人的皇後,蘇培盛照樣笑的恰到好處,隻是那眉宇間已經沒有了從前的諂媚討好了。
皇後冷冷地問道:“本宮從前慣用的奴婢了,都去哪兒了?”
蘇培盛笑著搖了搖頭,其餘的一句都沒有多講,但這樣的態度已然代表了很多的東西了。
皇後保持著自己的最後一些體麵沒多說什麼,任由宮女扶著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坤寧宮,新來的婢女很害怕,扶著皇後的手也跟著顫抖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