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不用了，我如果需要進房間拿一個就行。
“我要不申請個小號轉發一個，哈哈，你說中了群主會不會給我一個新號發？”舒童繼續腦洞打開。
宋辰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她就要破案了，於是，他立刻轉移話題，說：“吃飽了，思維比較清晰，要不我們聊聊工作上的事？”
一聽要聊工作，舒童剛才那副玩笑的樣子立刻收起來，說：“好，你說吧。”
宋辰從櫃子裡拿出來一大堆資料，放到她麵前，說：“這些是和你約檔期的節目組。”
舒童看著眼前厚厚一遝，瞪大眼睛，“這麼多？”
宋辰笑笑，“你現在可是流量明星，這些還是經過篩選的，不然更多，高興嗎？”
“事業有成，當然開心了，多寫送經紀人栽培！”舒童答。
宋辰從厚厚的一遝文案裡抽出一本，遞給她，“先看這個，這個月周鶴介紹的那部戲準備開機，要去試鏡了，你試鏡的角色暫時定下來了，反派女三號。”
好吧，反派，還三號。
不過她還沒怎麼拍過戲，上一次拍《歸天》的時候，也就拍了個鏡頭，雖然反響不錯，可經驗和資曆擺在那裡，導演能給個機會就是好的。
她翻了翻，電影叫《大使者》，大概90分鐘，她的鏡頭加起來估計就十分鐘左右，“好，我去試鏡。”
宋辰又抽出一本遞給她，“這是蘋果衛視新的一期綜藝，接檔《星舞動》，錄製時間剛好一個月，可以和《大使者》一起錄製，不衝突，而且蘋果衛視的綜藝節目流量很大，如果你參加，你的流量和知名度將會上一個台階。”
舒童接過文案，毫不猶豫地把它放到一邊，搖頭，“我不想參加蘋果衛視的綜藝了。”她不喜歡這種使勁造作的綜藝方式。
宋辰笑了笑，也料到她會這麼做，不過還是想把她最擔心的地方跟她說一下，“那我給你拒絕了，不過拒絕蘋果衛視的綜藝可能會帶來一些困擾，比如會有很多的綜藝粉脫粉，甚至噴你，說蘋果衛視捧紅你，可你不識好歹之類的，你那麼寵粉，你受得了？”
舒童經過幾次被黑，也脫過粉，現在淡定了許多，說：“我隻寵真愛粉，其他隨緣吧。”
宋辰看她一副‘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玻璃心的我了’的表情，半開玩笑道：“我也是你的真愛粉，沒見你寵我呢。”
舒童知道此時他又開始開玩笑了，提到工作，她已經清醒了不少，早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沒有了，自然而然地把他的梗給接過來，“等我有了錢，一定把你寵上天。”
宋辰搖了搖頭，說：“有錢了才寵不叫寵。”
舒童哼笑，沒想到他還挺會接話呢，什麼梗他都能接上，“那叫什麼？”
“叫包養。”
舒童：“……”好吧，抖梗抖不過他。
可他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她，繼續逗她：“包養也行，你看我這條件，應該勉強湊合。”
舒童默了默，扯過他手裡的綜藝草案，說：“我說小夥子你嘴皮子挺利索啊，彆貧了你，說正事。”
“慢慢看，不著急。”
舒童翻了翻這些文案，都是近期當紅綜藝節目，有生活類的，戀愛類的，經營類的，還有親子類的。
親子類的邀請她乾嘛？
一輪下來，她都不太感興趣，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說：“為什麼沒有人約我拍戲啊唱歌啊之類的，都是拍綜藝。”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為什麼，她是參加了兩期綜藝節目才火起來的，唱了一首歌，雖然火了，但也不成氣候，更不用說隻有兩個鏡頭的戲了。
她現在成了娛樂圈最不穩定的工種——沒有代表作的流量明星，就是各路大咖口中不知道怎麼就火起來，又不知道怎麼糊了的那種。
在利字當頭的娛樂圈，各大平台當然看到的是她現成的流量——她的綜藝感。
宋辰當然看出了她的焦慮，說：“當然也有一些小網劇短劇什麼的，不過劇本都很浮誇，嘩眾取寵，你要不要看看？”
有戲總歸是好的，舒童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看了一圈後，搖頭，略微失望。
倒不是她眼高手低，而是這類短劇需要無下限地蹭熱點博眼球，她現在有點膩味了。
她往後再翻了翻，看到了個感興趣的文案。
是一款鄉村生**驗類網絡綜藝，叫《走進成明山》，是一個不知名的網絡平台投資拍攝的，導演叫李大明。
從導演名字到綜藝類型，都那麼接地氣。
吸引她的是，這個李大明是從鄉村裡走出來的，因為他們家鄉的資源很好，物產豐富，瓜果肥美，盛產荔枝。
現在正是水果季，整個村莊瓜果飄香，奈何交通不便，好的農產品賣不出去，出現了山外頭的百姓吃不到好水果，好水果賣不出去的現象。
於是，他們想拍個生**驗類節目，宣傳自己的家鄉，吸引更多的商人投資，發展旅遊業，如果節目掙了錢，將全部投入家鄉的建設中。
“這個怎麼樣？”舒童把文案遞給他。
舒童會選這個文案，宋辰一點都不意外。
當時他接到這個文案時，他也很詫異。
當然，這種企劃案通過官方投遞，在基層審核員那裡就已經被斃掉了，到不了經紀人的手裡。
所以，李大明直接找的他。
那日，李大明抱著一摞材料，蹲在天羽傳媒的門口，邊吃麵包邊喝水，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注視來往人群，一看到他，麵包和水麻溜收緊袋子裡，衝著他跑過來。
“宋辰，我叫李大明，是電影學院導演係畢業的，我和你同屆，我這裡等你好多天了，我們一起打過籃球的。”李大明黑黑瘦瘦的，兩眼閃著堅定的光，像街頭賣狗皮膏藥的人一樣，瘋狂安利他的項目。
李大明他好像聽說過，和譚哲一個學院的嘛，據說是導演係繼譚哲之後的又一個大才子。
導演係的大才子估計都不是什麼好鳥，何況他這冒冒失失自來熟的樣子，更討厭了。
不過看在他一臉熱血沸騰的模樣，宋辰才勉勉強強不把他推開打一頓。
“畢業後我沒找工作，在學校的時候我一直在準備這個事情，我這個綜藝節目不長，就十集，最多一個月就可以拍完了，說是綜藝，其實就是我家鄉的宣傳片。舒童路人緣很好，我想請她參加拍攝，我們家鄉山清水秀，民風淳樸，自然資源得天獨厚，是個養生之地啊，舒童去拍攝，相當去了天然氧吧度個假了。”
他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文案一直舉著，宋辰沒有接，隻是問：“到一個隻有自然資源的地方拍公益宣傳片？是這個意思？”
李大明一怔，眼裡的光迅速暗了下來，這幾個月來，他已經被拒絕了無數次，這次也在意料之中。
想想也是，那個地方又偏，生活又苦，宋辰說得沒錯，除了自然資源，什麼都沒有了。
而且拍出來後不一定有電視台肯播，播出來也未必會火，而這一切，也就意味著沒錢。
沒錢宣傳，沒錢付報酬。
“謝謝啊，打擾了，謝謝你聽了我說這麼多。”李大明強顏歡笑，慢騰騰收回企劃案，不過眼裡的失落顯山露水。
宋辰伸手把企劃案接過，朝揚了揚，漫不經心地說：“給我吧，我回去問問她，不一定成。”
李大明當時就差點給他三拜九叩了，怪不得宋辰在學校時雖然一臉冷漠寡淡，可還是前呼後擁，原來是個人魅力再作祟。
李大明後退一步，連連對他鞠躬，不停道謝。
“你怎麼會接到這種幾乎零片酬的節目？審核員集體請假了？”她這種不掙錢的節目，除非有任務，不然是不可能進得了公司的。
舒童一句問話，把宋辰從思緒裡拉了回來。
“李大明直接找的我。”
“李大明？你認識他？”
“導演係的一個同學，跟我一屆的，村裡考來的，畢業後沒找工作，一直想給家鄉做點什麼的，有點情懷和責任感。”
舒童立刻回複他，“那你回複他，我答應他。”
搶著讓舒童去參加各種火爆綜藝的策劃人怎麼都沒想到，他們出色的企劃案，會敗在一檔這麼奇葩的節目手中。
見宋辰不說話，舒童又問：“你的意見呢？”
宋辰想了想，說：“成明村很偏，交通很不方便，你可能會過敏，會生病，生活條件很苦，而且你還得去體驗種田，摘果，鋤地，柴火燒飯之類的，農婦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給你搭檔的可能是一些叫不上名的人，播出來也不一定會火。”
舒童心裡一喜，他這難道是在擔心她麼？“試試看嘛，他們拿到了拍攝許可，說不定就有平台願意播出。”
宋辰沉默。
舒童見他不語，征求問：“除了這些，你還擔心什麼？”
他也不知道，她接了這檔節目後會怎麼樣，若節目火了，那麼將是功德一件，李大明成功宣傳了他的家鄉，她無論從口碑還是公眾形象，那將會很正麵，而且會有一定的影響力，說不定還會帶火這一類節目。
是一次雙贏。
若節目糊了，那她拒絕了這麼多檔綜藝節目去拍這個節目，那麼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流量清空，而且會比重新開始更難。
而且，節目火起來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宋辰坦言，“這麼多路，你選的當然是最難走的，不過我說過，難得的是做自己，我希望你做自己就好，不過會很辛苦，你要做好心裡準備啊。”
舒童很感動，宋辰對她的好，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很多。
宋辰當著她的麵給李大明回了電話，告訴李大明她的決定。
到那邊沉默良久。
“李大明？”宋辰試探問了一嘴。
那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幾乎不可察覺的哽咽聲，接著李大明鼻音濃重說：“我在，謝謝你，兄弟，謝謝你。”
舒童和宋辰相視一笑，舒了一口氣。
“那最近一個月就是這兩項工作，你好好準備一下。”宋辰說。
“那公司那邊怎麼交代？”
“我來想辦法。”
舒童長歎一聲，“其實我還是想好好演戲，什麼時候才有劇組找上我啊。”
宋辰笑而不語，她倒還挺彆致，綜藝拍攝輕鬆，來錢又快，在攝像機前賣個萌，團隊再一包裝，都能吸粉無數，拍戲要熬夜要背台詞還要吊威亞，演好了是應該，演糊了被噴，很多混圈的人都想著拍綜藝。
“對了，你買的什麼健身器材？練什麼的？現在要裝嗎？我來幫你吧。”舒童環視了一圈，又問。
宋辰說：“工具盒都不會開，你能幫我什麼，回去嗑糖吧。”
舒童嘖了一聲，他怎麼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呢？
“你賴在我這裡一整個早上了，舒童小姐。”
“哼，我就不走了，等著吃午飯。”
宋辰雙手拽住下一擺，作勢要脫衣服，玩味道：“我要洗澡了，你還不走？”
她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溜得比兔子還快。
“周末舉行粉絲見麵會，回去發個微博，順便宣傳一下你接下來的行程。”
“知道啦。”
“到時候你給抽到獎的粉絲發手機，還要在手機殼上簽名，有問題嗎。”宋辰說。
她脫口而出，“沒問題，你安排就好。”想想不對，“抽獎的手機現場送？”
“對啊。”宋辰想了想，覺得有哪裡不對，說：“群主把手機寄給我了，讓我發一下，我想著借此宣傳一下，舒童小姐實力寵粉的光輝形象。”
“簽一百個名這倒沒什麼，關鍵是，群主為什麼不自己送給我，而是托給你呢？”
“……興許他是害羞吧，女神嘛，總是無法直視，男友粉一般都這樣，網上嚎得歡，其實很慫。”
“……你們關係這麼好嘛？是不是認識啊？他到底是誰啊？我是不是也認識他？”
宋辰隻是為了借此機會鞏固她寵粉的形象，此時她卻連環問，他隻覺得他這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