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婉欲哭無淚了。
就算現在他們趕到攸州衙門,露出真身份,等著州衙門給他們找大夫過來,運氣好,聶謹言的那條腿估計著已經生蟲了。運氣不好,已經截完肢了。
遠水解不了近火啊。
就在溫小婉覺得她可能要保不住聶謹言的那條腿時,一直留在屋內,站在門邊處的刑七爺,忽然悶聲聲地開了口,“老四會瞧病,早十幾年,還在軍隊裡做過軍醫……”
溫小婉的眼睛‘刷’就亮了起來,軍醫好啊,聶謹言這樣的外傷,就得需要治療外傷的高手,一般來說,軍醫對於外傷的處理,都比一般醫生高明許多的。
“七爺,麻煩你了,這位四爺在哪兒住,我……奴家親自去請。”
溫小婉不笨,聽著刑七爺說起這位軍醫的口氣,就能覺出這位軍醫的脾氣可能不太好,或者是根本不給人醫病的怪人,要不整個村子裡,連神婆和接生婆都傳出妙手回春醫術的時候,這個人卻連一點兒名聲都沒有嗎?
一般來說,恃才會傲物,有點怪脾氣,都是有點小資本的,沒準就否極泰來,倒黴極點後幸運一把……在這山村小地,碰到個神醫呢。
溫小婉說她去請,是想會會這位前軍醫,看看這位軍醫到底怪在哪裡?她能不能找到攻克點?
要錢她給她的私房,要色她出聶謹言給那人,至於那人要是敢要命……,溫小婉能立刻讓他沒命。擦,慣你丫的!
刑七爺皺紋縱橫的臉上,疑慮更重了,他不斷搖頭歎息,似有難言之癮。
那位紅臉大漢刑土根代他說話了,“村裡人都知道四爺當過軍醫,但我們誰都沒看過四爺看病,他自己獨居在村頭的那間破泥房裡,平時從早到晚喝得醉熏熏的,他自己那副樣子都像病得不行似的,誰能信他會……他會瞧病。”
溫小婉剛燃起希望的心,頓時又涼了半截,但不管這人是真會瞧病,還是假會瞧病,她都要親自過去看看——聶謹言的腿耽誤不得。
溫小婉自己脫臼的肩膀,不是什麼大問題。
鄉下人經常有遇到脫臼的事。這既不用麻煩神婆子更不用麻煩接生婆。那位老當益壯的刑七爺,就幫著溫小婉把手臂複位了。
接完後,刑七爺還告訴她,手臂脫臼時間久,又長時間脫力,已經腫起來,近一段是不能做重活的,多抹些跌打藥酒什麼的,不會落毛病的,。
小村莊裡,雖然沒有會治大病的醫生,但常用的草藥和藥酒什麼的,家家戶戶都還常備些的。
溫小婉和聶謹言身上那些不起眼的小傷小痛,都不是問題。
刑土根的老婆刑氏,給她送來家裡備著的藥酒時,還給她送來了兩套他們夫妻的舊衣服。
溫小婉千恩萬謝,在她的衣服裡懷,撕破一處之前離宮時,就縫在內衣處的暗袋,摸出一小塊碎銀子,不足二兩的樣子,塞到刑氏的手裡。
“大姐,你彆嫌棄,身邊值錢的東西,都被歹人搶走了,就留這麼點私房,藏我衣服裡子裡,我家男人拚命護著我,才沒被他們搶走,我們吃住在你這裡,不好意思了。”
溫小婉臨出宮的時候,是沒打算再回宮的。把原主婉兒攢下的小金庫通通搬了出來。
溫小婉在前世她活過的時空裡,不相信銀行。她的錢隻能放到她的身邊。
小偷就算進了她家,也不會想到,像溫小婉那樣的姑娘,她藏錢的方式,會像古代神話傳說裡的某種神物一般。
在溫小婉住的那張兩米大床下,地板扒開後,有一把巨大的鎖鎖著的水泥磚板裡,放著她全部家當。
——沒錯,溫小婉的錢財必須睡在她的身下,她才能放心的。
這回離宮,她沒有哪個地方能睡得踏實,就利用了她剛剛學會的那點女紅,把她的銀票和她的銀錢,用防水細牛皮紙包著,一起縫進了她的內衣裡——這樣最安全,有聶謹言在,誰不要命了敢扒她的內衣。
溫小婉是路癡,記不住各種地圖,卻能記住她把哪張銀票和哪塊銀錢,縫在她內衣的哪個位置,一摸一個準。
刑氏沒想到還能見到銀錢,鄉下人沒有多少城賦,立時眉開眼笑起來。
本來這樁好人好事,她料定是要吃虧的,可一想她自己男人是村長,溫小婉又好一陣子的誇她,在眾鄉親麵前,她不好表現得太惜錢惜物,姿態隻能放高,心裡卻彆扭著。回家後,臉上多少顯了些,但大體麵子還是過得去,要不也不會給溫小婉送乾衣服來。
溫小婉也是看中了刑氏這一點,人還算厚道,刑土根是村長,幾番接觸,瞧著人也是忠厚的,這才摸出些銀錢,施以小惠的。
她和聶謹言這副樣子,看來在這裡是短住不了的,一日兩日人家可以憑良心,時間久了,誰看著能不煩。
二兩銀子是溫小婉衡量出來的數兒。錢不能給的太多,他們剛被搶過啊,又不能給的太少,不夠臉麵的。
二兩銀子,依著這一時空的物價,大約夠一戶七口農戶之家,正常吃喝兩個月左右的。
他們兩個人,如果順利,也就是兩個月到三個月的休養時間。依著聶謹言的身份,絕不會更長的。
作者有話要說:你看,人家都按準點更啊,求表揚,求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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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