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婉向來是一個自己不喜歡解決難題,總是把難題丟給彆人去解決的熊丫頭。
從她與刑四爺之間的商定來看,她已經很好地把包袱扔了過去,無債一身輕地丟下刑四爺,回刑土根家,打著‘照顧’她家相公的名義,光明正大地去吃她家相公的豆腐了。
對於溫小婉提議搬家,聶謹言並不反對。
他到是沒有想到溫小婉心裡擔憂的那一層,他隻是覺得,刑四爺這人背景不清,實不像是個山間小村裡的農夫。
即使是有做過軍醫的經曆,也不會有這般高深莫測之技,這人若是個危險的存在,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比較放心。
溫小婉思慮得很對,搬去刑四爺宅上的提議,可以由她哭啼著提出,因為她的男人確實很需要刑四爺的醫治,而刑四爺已經被醫病煩著,半步不願意挪動了。
刑土根很為難。之前溫小婉能勸動刑四爺,幫溫小婉醫治了她的男人,在他們村裡人看來,這已屬奇跡。如今竟還要……
“刑大哥,這可有什麼辦法啊,你看……四爺他不肯再來,他說要是想醫病,就把人抬去……”
溫小婉哭哭哀哀,把她自己的理由訴說得入情入理,真是聞者流淚、聽者傷心。
躺在側屋內的聶謹言,捏著溫小婉塞給他擦手的濕毛巾,被院中拉著刑氏夫婦哭得驚天地、泣鬼神的溫小婉,哭得嘴角抽了又抽。
在他以後的人生路上,他再一次警告他自己,需得提防十個心眼,看住他家這個滿肚子鬼主意的小女人,不定哪天就被這女人騙了,他好怕抓不住這個小女人啊。
刑四爺就坡下驢,表示出一臉不耐煩地樣子,答應了聶謹言和溫小婉搬進來的要求。
刑四爺這一舉動,再一次震動了小刑村,連著刑家祠堂那位族長,也就是之前溫小婉他們剛來小刑村時遇到的那個老人家刑七爺,都跟著過來了。他們剛來小刑村時,還是這位刑七爺同他們提起的刑四爺。
刑七爺過來之後,去了刑四爺的房間,與刑四爺關門密談,至於談了些什麼,已經搬進對麵屋子的溫小婉,哪怕聽力極佳,卻仍是沒有聽得清楚。
溫小婉爬上坑去,給剛剛平躺好的聶謹言身後墊了一個厚厚的墊子,極低的聲音咬著聶謹言元寶狀的耳朵:“你說那兩個老頭子在談什麼呢?”
聶謹言的耳朵被溫小婉嗬出的熱氣,撓得癢癢的,卻並沒有躲,隻淡淡道:“愛談什麼就談什麼,我還能怕他們?”
聶謹言冷豔高貴地抬了抬弧度堅硬的下頜,他的腿傷已經接好,哪怕隻養了幾天,憑著他的實力,對付這幾個山野村夫,還是不成問題的——他哪有那個爪哇國時間,為了猜那兩個村夫商量什麼而浪費他寶貴的大腦,其他書友正在看:。
“你說得對,”溫小婉晴蜓點水地在聶謹言的臉頰上掃過一個吻,“刑四爺還挺辦事的,豬腳什麼的,都買了回來,一會兒,我去給你煲湯喝。”
聶謹言略帶懷疑地瞧了溫小婉一眼,“你……你會做嗎?”
在宮裡的時候,他知道溫小婉好吃。
溫小婉在他麵前抱怨過一次後,他擔心溫小婉吃不好,立刻把永孝宮原先的廚子換了出去,給溫小婉派去了手藝極好、為人老實的又一位廚子。
他著人暗暗監視過永孝宮,帶回來的消息是婉兒姑姑,除了會吃和會指手劃腳,在廚房給廚子們幫倒忙外,其他……
他的下屬是不敢說半句對溫小婉的不恭之話的,但他瞧得出來,他下屬那張臉上的神情分明寫著一行大字:婉兒姑姑是個除了吃,什麼也不會的吃貨。
他也吃過溫小婉給他做的東西,據說是她做的,其實……
那個叫什麼泡芙來的點心,談不上有多好吃,隻是滿嘴香甜的味道,說來到和溫小婉給他的感覺一般的暖心。
他以前一直避免著食甜味的東西。人間酸、甜、苦、辣、鹹五味裡,甜味是最害人的一味,它會讓人不自覺地沉淪,最後無法自拔。
對於聶謹言的質疑,溫小婉很不滿意,她捏了捏聶謹言直挺的鼻梁以做懲罰,“你娘子我要是不給你露一手,你還得以為你娘子我隻會吃呢?”
聶謹言,“……”難道不是嗎?
他很識趣地默默把這句話,吞到了肚子裡麵。
隨後,溫小婉露出的那一手,不但驚豔了聶謹言,更震驚了刑四爺——她煲花生豬腳湯時,差一點把刑四爺這三間破土房子,給燎著了。
即使發現及時,明火撲滅,刑四爺那本就搖搖欲墜的灶台,也徹底毀得不成樣子了。
彆說一向屁股沉的刑四爺,在聞到糊味後,匆忙從裡屋跑了出來,與他說話的刑七爺,也跟著跑了出來,連著躺在坑上的聶謹言在嗅到不對時,都差一點兒從床上爬起來,要拖著傷腿跳出去。
“婉兒,婉兒,你……你沒傷吧……,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