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婉覺得聶謹言有點兒本末倒置了,依著她來瞧,聶謹言的寶貝弟弟聶謹行現在這狀況,讀書什麼的,似乎不那麼重要。
是以,從密道回來的路上,溫小婉拉著聶謹言的手,直言不諱地說道:“我覺得……我覺得你應該給謹行討房媳婦。”
憑著她悅男人無數,特彆是悅男GAY無數的火眼金睛,她發覺聶謹行這孩子,似乎有哪個地方不太對。
當然,你不能看了他一眼,就說他喜歡男人,但聶謹行此時的狀態叫溫小婉想起她那一時代,因為著一個人過得過份舒爽,而決定獨身的一部分單身人士來了。
祭拜完後,聶謹言帶著她和聶謹行,走到密道的另一頭,去了聶謹行住的地方。
聶謹行住的地方更小,彆說裡外幾進了,隻有一道大門,正正方方的小院一間。
聶謹行的房間,比之他哥聶謹言的,要花哨了不少。
堆了半屋子的書,牆上還掛著聶謹行平日裡畫得幾幅還算滿意的畫,屋子一角靠窗的位置擺著一架古箏。
外間挨著內牆擺著一張木榻,上有一方小桌,擺著黑白兩色的棋,顯然是以前下過的殘局,如今等著待續的。
內間裡麵端端正正一張雕花木床,以床分左右,擺著一張書桌和一個木製大衣櫃。
進了屋後,兄弟兩個坐到了木榻上,榻中央擺著的那盤殘局,應該是這兩兄弟前幾次的傑作。
溫小婉瞧著這兩兄弟好長時間不見一麵,總算見一次,應是有許多私密話要說的。她陪在這裡,多有不方便,便提議和守在門口的那位武功高強的啞伯,一起去預備些夜宵來。
聶謹言對溫小婉的廚藝,至今仍記憶猶新。
無疑,經過小刑村那段時間的生活,溫小婉做東西的水平直線上升,但溫小婉對於灶台的使用,還停留在隻要她伸手,必然有動靜的地步。
聶謹言為了避免他弟弟這裡發生任何意外,在溫小婉和啞伯要出去時,他連忙開口叫住啞伯,叮囑啞伯一定要看住溫小婉,做飯由她,生火燒灶還是由啞伯來吧,其他書友正在看:。
溫小婉覺得她被聶謹言森森地鄙視了,而聶謹行卻覺得他哥哥真是溫柔,對嫂子嗬護備至,瞧著就夫妻恩愛啊。他頗感欣慰。
等著溫小婉在灶上忙了一小會兒,端著熬好的百合枸杞粥,回到主堂時,兄弟兩個那盤殘棋還沒有下完,不過她瞧著這兄弟兩個話是說完了。因著她坐下來剛喝完粥沒一會兒,聶謹言就帶她鑽回密道往回返了。
進了密道之後,溫小婉就與聶謹言提了該給聶謹行討房媳婦的話了。
聶謹言在好長一段時間,都沉默無語。
他如何不知謹行的歲數,早到了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可現實情況卻是謹行連家門都邁不出去,怎麼娶妻?是他這個哥哥做得無能了。
隨著聶謹言的一聲輕歎,溫小婉心裡那個小人,無奈地搖頭歎息。
她家相公與她憂心的絕壁不同,可她又沒辦法繼續提醒下去,而她知道的那些,在這一時空裡,簡直算是妖言惑眾了,說給聶謹言聽,聶謹言即使不把她當妖怪,也不會明白其中深意。
不說彆的,隻單說一個自由主義,就夠她給聶謹言講上一輩子的——封建社會,婚嫁方麵你談什麼自由主義,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不結婚生子?你要小**乾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行為,在這個生育是第一生產力的時代裡,會被千夫所指的。
所以說,既然沒法溝通,還是順其自然吧,她是聶謹行的嫂子,不是聶謹行的娘。
“再等兩年吧,家裡的冤屈得雪,他也能討房好媳婦,那時,他年紀也不大,我……我這般年歲,又是如些不堪的身子,不是也……”
聶謹言說著,深情地望了溫小婉一眼,“不是也有了你嗎?”這要何其有幸才能擁有,他如何不知?
溫小婉被聶謹言那一雙狹長的眼目,望得心口怦然而動,堵在喉間的那些話,更沒有辦法說出口了。
在這方麵,她總要顧忌著聶謹言的感受,她不想聶謹言如今這般風摧雪打的時候,還添堵心上火的事。等這兩個兄弟自己想通開竅吧,希望那時還不算太晚。
溫小婉這時還不知,她這一生惟一的一次含蓄,造就了她家相公後半生,氣急敗壞地逼弟婚娶大業。
兩個人從原路返回,出了密道躺回床上時,外麵的天剛有些蒙蒙亮,白天反正也無事,聶謹言往上麵報的腿傷還在修養期,他們兩個不急著回靖王府,兩個人依在一起,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等這一覺醒來時,日頭已經爬上了三竿,柳伯和小福子早已經給聶謹言和溫小婉,預備好了洗漱用的熱水以及家常早膳。
聶謹言和溫小婉簡單地梳洗後,用了早膳後,他們兩個略坐一會兒,離開了聶宅,悠閒地返回靖王府。
“你說他們還跟著呢嗎?”溫小婉問得輕柔,小腦袋下意識地回轉了一下,隻看到馬車車廂暗綠色的絨布。
聶謹言的後背挺得筆直,一雙比正常人略長的眼睛,眯在一起,像隻白日裡養精蓄銳,等著夜晚出門捕食的老貓。
聶謹言呲之以鼻,“自然是跟著的,大約要跟我一輩子吧,”
在之前漫長的歲月裡,他為了對付這些眼睛,早已經總結出了六大條七小條以及十五分總條的一係列經驗了。真有哪天,他們不跟著了,他反而會覺得不對勁了。
“這樣也挺好的,”溫小婉自我安慰道:“省下雇侍衛的錢了,好看的:。”
聶謹言被逗笑了,他伸手把溫小婉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處,“我可不缺這筆錢,再說了,雇他們這樣的侍衛,我怕死得更快。”
溫小婉借著聶謹言把她的手,放到胸口處的優越位置,故意撓了撓聶謹言胸口那處小小的突起。
聶謹言皺了一下眉頭,她忍俊不樁撲哧’笑了出來,便覺得身後有多少眼睛跟著,也阻擋不了她的順心順氣了。
進了靖王府後,跟在他們身後的眼睛,自動散去。靖王府裡,自有靖王府的眼線了。這個時空,做眼睛的也是各司其職,絕不過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