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溫小婉雖然生活在宮裡,但因著她刻意地躲避,晉安帝龍耀對她的印象並不深。
這次,使得晉安帝龍耀注意起她來的原因,甚至不是因為她英勇地救了靖王爺,而是因為她毅然決然地頂著郡主名頭,嫁了個太監。
晉安帝龍耀覺得舉世之奇,都奇不過這件事情;舉世女人之傻,也傻不過眼前這天上掉下來的義妹。
這麼一朵奇葩,他不來近距離參觀參觀,會成為他一生的遺憾的。
溫小婉根本不知道晉安帝是帶著獵奇的心理,來看她的。不,應該說是來參觀她的。她隻知道在晉安帝的手搭過來的時候,她的身子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這不是她的反應,這應該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
該死的,果然是皇恩浩蕩、種馬威力大。婉兒那炮灰女配,死這麼久了,想要被種馬上的念想所帶來的磁場威力,竟還這麼強大。
晉安帝把溫小婉扶起來後,仔細又好好地瞧了瞧他這位義妹,瞧到最後,忍不住笑了,“都平身吧!”
這模樣,雖不見國色天香,但看著也不像缺心眼的啊。
跪在溫小婉身後的聶謹言以及跪得更遠的‘j□j滿園’,都跟著站了起來。
聶謹言垂眸時,拿著餘光掃了一眼晉安帝,他見晉安帝瞧溫小婉的眼神玩味多於其它,反而安下心來。
至於溫小婉剛剛微顫那一下,應該是怕了。哪個正常人,第一次離皇上這麼進,都避免不了會有這種反應吧。
迎了聖駕後,眾人極有規矩地簇擁著晉安帝龍耀往裡麵走去,進了正堂後,晉安帝衝著林長海打了一個手勢後。
林長海會意,帶著一群侍候的太監宮女,分散去了堂外各處,堂內隻剩晉安帝、溫小婉以及聶謹言。
該寒喧的都說了,溫小婉瞧著晉安帝打量自己相公那副眼神,又感受一下這個正堂內的氣氛,她覺得她有必要也去院外麵,要不賞賞梅?
溫小婉正想著如何斟酌開口,避開這份皇帝要與自己相公單獨談論**之事,晉安帝卻先與她開口了,“皇妹,收拾了一天的新家,你也累了,去內堂休息休息吧,皇兄與聶司公說些事情。”
晉安帝龍耀如此直接,溫小婉就坡下,福了福禮道:“皇兄說得是,妹妹真有些累了,先去歇歇,一會兒再來陪皇兄說話。”
她就說嘛,一國之主哪有那個時間談什麼兄妹情深,有空跑來看她這個山寨版堂妹。原來是打她相公的主意。難道跑到永孝宮來,比叫去乾清宮好說話?
讓她去內堂歇著,那就是晉安帝不在乎與聶謹言的談話,被她聽到,但不願意她出現在同一平麵礙眼。
溫小婉回到內堂後,坐到了內堂靠牆擺著的一張榻上,拿起榻上放著的針線盒子,心不在焉地擺弄著,耳朵豎得直直的,就怕漏聽了外麵隻言片語。
她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她幫不了聶謹言什麼,也仍是忍不住想要使些力氣的,其他書友正在看:。哪怕在旁邊,幫著歎一聲,也是好的啊。
晉安帝龍耀來永孝宮之前,在乾清宮的內殿,已經與他的堂弟靖王世子龍駿聊了許多,之所以在永孝宮見聶謹言,不過是順帶腳的事。
一可與溫小婉表現得‘兄妹友愛’,二來與聶謹言談事也方便,最最主要的還是來看黃沛鶯的肚子。
“與胡虜國和親的人選,你想必也知道了,之前太後有意溫婉郡主的,但被朕推掉了,不管溫婉郡主如今是什麼名號,但當初她為宮女時,與你確實有切結之實,皇家不會因你宦官的身份不講信諾的。”
晉安帝龍耀那施舍般的語氣,聶謹言隻當沒聽見,隻要皇上開了這金口,他就不擔心婉兒被彆人惦記了。至於說他是宦官,也沒說錯,他本來就是宦官,是婉兒委屈了跟著他。
“謝謝吾皇萬歲,臣記萬恩。”
聶謹言俯身給晉安帝龍耀行了跪禮,等著晉安帝龍耀允許他站起來後,他聽晉安帝說:“太後又擬定了平安候薛青雲的嫡次女薛笑萍,欲加封青城郡主,出使胡虜國和親,你覺得妥當嗎?”
晉安帝龍耀拿起擺在桌麵的一個粉色茶盞,托在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茶盞小巧的碗蓋,一時間,裡外堂內,隻有這清脆的響聲。
聶謹言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臣覺得不太妥當。”
晉安帝扣著茶盞的碗,頓了下來,“噢?如何不妥當?”
他那位嫡母後提這件事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太對了,如今聶謹言也這麼說,他心內不免一陣的冷笑。
他雖覺得不對,一時還找不到理由,但聶謹言在他那位嫡母後身邊調/教那麼多年,想必是能說出一二的。
“平安候薛青雲這人本身沒有問題,但他的嫡次女薛笑萍卻不是他的嫡夫人秦氏所生,而是他府內一名貴妾所生,而這名貴妾正是鎮國公薄嘯天婚前於外室所出的一名庶女,據說是生此女時難產而亡。”
聶謹言輕輕鬆鬆地說出薄家以及薛家這麼多陰私,聽得晉安帝濃眉緊攏。
他早就知道聶謹言這人聰明絕頂、心細如發,卻不知聶謹言方方麵麵,連人家內外宅這些小事鎖事,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若不是聶謹言這時點明,他覺得心堵,卻還是不知堵到哪裡。若薛笑萍是這名薄家庶女難產所生的,那她絕計不能做為出使胡虜國和親的人選了。
何況還有聶謹言後麵補充的那一句,“太後娘娘以前曾待那位庶侄女不錯,待那位庶侄女過世後,一直有暗暗幫扶過那位庶侄女所生的薛笑萍小姐。”
偌大個平安候府,若沒有人給薛笑萍撐腰,她能活到現在這般花開的年紀,還熬到了嫡母名下?要知道薛青候一府的庶女七七八八的,也夠數一隻手的了。
胡虜國這門和親,是胡虜國新帝登基後,對晉安國的示好。兩國要是想把這份秦晉之好,結得長遠些,派過去和親的女人,就顯得特彆重要了。
國內形勢如此嚴峻,晉安帝龍耀還沒傻到要把這樣一份主動向他示好的外國勢力,推到與他麵和心不和的人懷裡呢。
若真有那麼一天,國內形勢不穩,國外那邊的枕頭風吹偏了,趁機發難,裡應外合,他這個皇帝哭都找不到地方。
“那聶愛卿覺得,各王候府間,哪位郡主小姐更合適呢?”
聶謹言清楚這是晉安帝龍耀對他投誠後的,第一次試探。隻為了以後和婉兒的生活能順暢些,也要表現得無比歸順才是,其他書友正在看:。
“臣覺得,寧佩宮裡有位長公主很合適,早過了笈笄之年,也到了該嫁的年齡了,嫁位長公主,總比封為郡主出去,更為體麵吧。”
聶謹言語氣平靜地指出了人選,晉安帝龍耀的眼睛一亮,“你是說敏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