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駿的頭都要大了,但這回未等他先說,他爹靖王爺反應極快地小聲道:“蘭兒,這不妥的,彆說你怎麼能咒自己生病,隻說婚期是皇上賜的,怎麼可說改就改,好在這前後也不差兩個月,就這麼定了吧。”
靖王妃覺得靖王爺這一輩子沒說過幾句在理的話,但這句卻是極有理的,剛才是她一時衝動了。
這一家三口在聶謹言的臥室裡,為著結婚生孩子的事,爭吵不休,聶謹言本來就大幾圈的頭,又大了一圈。
正這時,兩名黑衣暗衛閃身進來,龍駿反應極快,他一時間沒看清楚進來的是誰,卻一個轉身間,已經擋在他父母的麵前了。
兩名暗衛根本沒受龍駿的影響,他們隻聽命於聶謹言。
他們衝著聶謹言站著的位置齊刷刷地跪好,異口同聲道:“回司公大人令,屬下無能,並未尋到郡主蹤跡,請司公大人責罰!”
聽了兩名暗衛的話,聶謹言的臉色隻是更蒼白了些,但卻沒有什麼動靜,他早猜到會有這個結果了。
室內另外三個人,卻比不得聶謹言這麼‘淡定’了。
靖王妃最先炸毛起來,“郡主?哪位郡主丟了?謹言,是婉兒嗎?”
哪怕明知故問,靖王妃還是忍不住要這麼問的,猛然瞪大的鳳眼,撐起眼角略帶著的歲月痕跡,露出驚恐不安的神情來。
聶謹言眼圈微紅,已然含了淚水,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是昨天被人劫走的,好看的:。”
到了此時,已將近十二個時辰了。雖明知溫小婉暫時絕不會有生命危險,聶謹言還是不能接受溫小婉被人帶離了他身邊的事實。
他甚至不敢去想,頭腦稍稍一動,滿頭滿腦都是溫小婉正在受人欺負,很遭罪的樣子,這與用鈍刀子割他的心頭肉一樣的痛楚。
“昨天?那你怎麼現在才沒有告訴我們啊?”
靖王爺從來是訓起聶謹言,不留半分情麵的,有沒有責任,都能往聶謹言身上推。
靖王妃卻是不同的,她護著聶謹言如同護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聽著靖王爺不問青紅皂白地說教聶謹言,她立刻白眼橫過去,不願意了。
“昨天告訴你?你也不想想你昨天在乾什麼?天塌地陷能震得動你嗎?”
麵紅耳赤的靖王爺灰溜溜地低下了頭,連小聲嘀咕都不敢了。
龍駿卻比他父母想得更深入,其實在他一腳踢開聶謹言臥室的房門,看到聶謹言獨坐外堂時,就已經隱隱覺出不對來了。
按理說這個時間段時,即使聶謹言起來了,溫小婉也絕對不會起來。
屋裡兩位主子,但凡有一個沒起來的,門口左右站著的那兩個太監一定會一起攔著他的,哪裡會像剛才那般,置他若罔聞,任他自由進入聶謹言的房間啊。
這一定是那兩個太監,知道主子們出了事,而他們主子一定正是要尋自己的,這才沒有阻擋自己的。
龍駿快速地冷靜下來,他緩緩地移了一步,幽深的雙眸綻出凜凜的光來,聲線壓得極低,問道:“可看清楚是誰劫持了婉兒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靖王府綁人……”
後麵的話龍駿沒有說,但誰都聽得出他後麵的話,絕非他身上穿的那身粗布道袍般和諧的。
“我若沒有猜錯,應該是睿王龍麒,”
前一段時間,聶謹言就接到線報,他師父開光大師與睿王龍麒接觸甚密。
當時,他還把這消息說給溫小婉聽過,溫小婉卻挑撿出一堆他師父的私生活出來把玩,也就把他慎而又重的心思,說散了些。
到不是他有了溫小婉後,生活越發安逸,連著他自己都安逸起來,不把危險當成危險,而是他實在不敢想像,像他師父開光大師這種人,是怎麼能讓睿王龍麒勸動呢?
“敢在你我眼皮底子搶人,睿王龍麒這是請到高手了,”
龍駿一聲冷笑,打斷了聶謹言的思忖,他點點頭,“前一段時間,我接到暗線傳來的消息,睿王龍麒與開光大師多有聯係。”
聶謹言對外已經很久不稱開光大師為他的師父了,當年知道他與開光大父身份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但這少之又少裡,顯然是不包括龍駿的。
龍駿驚疑道:“開光大師?就是江湖人稱逍遙僧的那位開光大師?與我三師兄寂寂道長並稱北僧南道的北僧?若我沒有記錯,你好像……還與他有段師徒緣份。”
龍駿火力全開時,果然不可小瞧的,他說完後,聶謹言苦笑了下,點頭:“你也說隻是一段緣分了,這麼多年,早就儘了。”
不是出了溫小婉這事才儘的,而是很久以前,他家遭了那場大難時,就徹底儘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天天過的,忙忙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