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腳將門踹開，方薇大步走進去，一把抓住趙知意頭發便重重砸向鋼琴怒罵：“操.你媽臭婊.子，之前勾引我男朋友，現在又勾引呂姐對象？”
琴鍵被砸得“當當當”地發出一連串雜音。
“我沒有……”趙知意小聲辯解，試圖將自己頭發從她手裡扯回，雙手卻被旁邊另一人逮住，用力反按在身後，不由發出一聲痛呼，淚水從眼角滑下。
見狀，方薇冷嗤一聲，又是一巴掌呼上去。
呂雯圓雙手抱胸，倚靠著門，隻麵無表情地看。
許久，無聊地籲了聲：“長得一般般，騷氣倒是鑽進了骨子裡。”
走近趙知意，抬手，她本想拍拍她臉，又似是嫌棄，半路收了回來，隻漫不經意地說了句：“我倒是無所謂你做了什麼……但你必須為自己言行付出代價。”
方薇兩人聽懂了她意思，將趙知意從琴凳上拽去琴房角落拳打腳踢。
呂雯圓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隻是理了理裙子，坐在鋼琴前彈奏曲。
節奏與她們打趙知意頻率正好卡上，像是在伴奏。
夕照穿過門，斜斜照在她身上，光影明滅，隻那纖長手指與黑白琴鍵透出幾分森冷。
“你們在乾什麼！”一道震怒男聲從門口傳來。
…………
*
“……卡。”副導演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瞥向一旁麵色不太好導演，隻覺自己就是隻熱鍋上螞蟻，猝不及防就接了個燙手山芋。
導演剛剛那話意思誰都聽得明白。
就是想趕薑扶瑤走了，且是理由正當地趕走。
誰讓她演技垃圾、態度不端正？
可問題是，方才這場戲，薑扶瑤台詞不僅一個字沒錯，現場收音傳到耳機，說得甚至絲毫不比專業配音演員差。
語聲娓娓，低回輕柔，冷意從骨子裡透出。
尤其是她在甘珊珊兩人打容雅時彈不知什麼曲子，旋律悅耳，卻讓人忍不住屏息，隻覺心跳都急促了起來，不自覺開始緊張。
確，她表情很麵癱，但台詞、配樂和動作不僅將這一處短板彌補回來，甚至升華到了令人驚豔程度。
就薑扶瑤剛剛這幕戲水平，要還讓人從劇組滾出去，找茬也太明顯了點……
彆說兩個配角了，就是容雅那個女主也沒見演得多好啊。
副導演在心底偷偷嘀咕。
見副導演一直不說話，導演以為他是不好意思開罪薑扶瑤，心說這種既沒後台也沒粉絲藝人有什麼好擔心，端著容雅送冰百香果茶，“嗨喲”起身，坐到設備前，不甚在意地戴上耳機，手肘撐在大腿上，腳尖不耐地在地上點啊點，邊喝邊看屏幕。
馬上就要趕人走了，也不太好倍速，顯得太過敷衍，但看她演戲也是真浪費時間。
數字小姐，嘖。
但很快，導演含在嘴裡吸管就沒了動靜，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屏幕，這麼熱聽，呼吸竟可以稱得上“輕緩”。
很難形容他此時心情。
震驚？不，甚至可以說震撼！
與觀眾看到成片不同，作為導演，他看到都是現場最原始模樣，相當於“初稿”，沒有配樂和剪輯，代入感自然要砍半。
但現在，薑扶瑤換了個人般台詞功底和那自主發揮卻出奇絕妙鋼琴配樂，除了視角還需要剪輯，已然在“初稿”階段就給出了堪比成片效果。
趕人？
這他媽還趕個屁！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看出容雅不喜歡薑扶瑤，特意在討好？
一時間，導演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該高興這場戲拍出了開機以來最好效果，還是鬱悶自己可能今天不僅沒能抱到大腿，甚至可能馬屁拍在馬腿上，反而容雅惹了不快。
畢竟……這場戲，容雅雖說在番位上是女主，但各個方麵發揮，從顏值到台詞，其實都不如薑扶瑤吸睛。
偏偏薑扶瑤就是在演自己戲份，一點鏡頭都沒搶，這就很他媽難搞了。
導演垮著張臉。
劇組其他人亦沒想到薑扶瑤這次竟記住了台詞，還說得這麼好，一下讓導演計劃落了空，不由麵麵相覷，都噤了聲，安靜低頭做事。
從琴房出來，薑扶瑤眼睛蹭亮地小跑回折疊凳旁，拿起手機，重新點進《溺寵》，就見果然又更新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