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加好友嗎?”
大步上前, 臉上露出個標準假笑,路遙錦也點出自己微信二維碼。
“帶我一個吧。以後可以多交流,閒著也能約出來吃飯, 正好大家這幾個月都在魔都。”
“不用, 我不喜歡加陌生人。”
手機揣回口袋, 丁誌新毫不客氣道。
“可你剛剛還加了薑扶瑤!”
先是被閆同賀批評,現在又被丁誌新當眾落臉, 路遙錦臉色難看。
“我加自己同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丁誌新一臉莫名其妙。
“同事?!”
心中的猜測被證實, 路遙錦一臉不敢置信,而後用力咬住口腔內壁肉,拚命提醒自己正在錄節目,不能發脾氣, 但還是忍不住。
“憑什麼她都能被錄用, 我卻被拒絕了!”
臥槽, 要吵起來了!
大廳還沒走的幾個應聘者及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心中一激,不約而同摸出手機, 假作在看東西,實則一個個耳朵都支棱了起來。
啊啊啊!一線吃瓜現場!
話剛說出口,路遙錦便心中一個“咯噔”, 知道自己一整天的不滿都白忍了。
但說都已經說了,乾脆便討個明白。
“薑姐,對不起,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聽起來不舒服, 但我確實對這個麵試的公平性很不滿意,想得到個合理解釋, 請你不要介意。”
走流程般地給薑扶瑤道了個不走心的歉, 路遙錦氣惱地看向丁誌新。
“論學曆, 我雖學校隻是二本,沒有薑姐好,但好歹拿了碩士學位,算扯平。”
“論實力,我在校七年,畢業後從事教學行業,加起來,練習時間長達十餘年。而薑姐在校四年,畢業後直接以演員的身份出道,演奏水平也是全國網友有目共睹的‘普通’。我不認為自己比不上她。”
“的確,麵試老是說的沒錯,我的樂器音色沒達到演奏級,但那是因為節目組給的啟動資金少到我甚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魔都活三個月,擠出來這幾百塊已經是極限。薑姐的啟動資金比我還少,小提琴又比三角鐵貴,總不可能她的琴反倒極佳吧?”
“非要說不如薑姐的地方”,緩口氣,她嗤笑一聲,“大概隻有顏值了吧。但你們作為交響樂團,難不成招聘樂手不看水平看長相?那我隻能說你們的麵試標準很神奇。”
連串質問,語氣近乎咄咄逼人。
在場一眾吃瓜人士也在心中暗暗點頭。
可不是?要什麼沒什麼的人莫名其妙把自己刷了下來,尤其這個人還是出了名“演奏水平連業餘都不如”的薑扶瑤,換他們也不服啊。
路遙錦的確不服。
甚至惱羞成怒,當著鏡頭破罐子破摔。
實則她這些話是有所圖謀的選擇。
路遙錦不是剛畢業的無知女大學生,經曆過社會的□□,她深諳衝動不可取,做事前自然會揣摩好利弊。
而此時此刻,和魔都愛樂樂團及薑扶瑤翻臉,就是最好的對策。
薑扶瑤的黑粉十分龐大,甚至“死忠”程度可以說不比任何所謂的“當紅頂流”差。
節目播出後,如果連薑扶瑤都被錄用了,甚至因為重回古典樂界稍稍洗白,她卻由於實力差被拒絕,偏還前後一直對薑扶瑤態度恭敬,結果可想而知。
因此,她不僅要和薑扶瑤翻臉,更要證明自己比薑扶瑤優秀,隻是薑扶瑤“做手腳”才讓自己落選!
路遙錦心裡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卻是忘了人算不如天算。
就許薑扶瑤有黑粉,不許她以實力服人吸引迷弟?
“左一句薑姐,又一句薑姐,偏偏話裡話外滿滿都是看不起。做人就不能真誠點嗎?”
隨著一句又一句的指責,丁誌新麵上勉強維持的禮貌終於被扯下。
在路遙錦震驚不已的注視下,他冷嗤一聲,不等薑扶瑤開口便直接懟了回去。
“讀了個普二研究生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你知道薑姐大學四年一直是專業第一,專業第二還專門請她幫自己補過課嗎?哦,我忘了你不知道他們那屆的畢業生去向。直接告訴你吧,專業第二去伯克利讀研了,所以薑姐的水平你應該有數了吧。”
“薑姐的那首《春之聲圓舞曲》,無論技巧還是感情,全都無可挑剔。反倒是你,來應聘打擊樂手,卻連基本的節奏□□都做不到,可見練了十年也是白練!”
“樂團當然不看長相,但你也得有實力給我看吧?”
“…………”
畢竟是認識的人,從房間出來前,閆同賀和薑扶瑤久彆重逢地聊了幾句。
但說隻是那麼幾句,也足以讓丁誌新忍不住為薑扶瑤鳴不平。
娛樂圈到底是什麼吃人的地方?
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幾年下來,沒有一個人看到她的好?
手握成拳,恨恨地在空氣中一錘,轉頭看向薑扶瑤,一臉認真。
“薑姐,你要不退圈吧,直接在我們樂團實習轉正。憑你的實力,這事兒絕對不難,我也會幫你和閆老師他們求情的。”
少年不平、憤慨仿若一把火,將薑扶瑤即使走在人群也總覺孤獨的心熨帖些許。
但退圈……
眼眸微斂。
這不是她願不願意的事,而是作者給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