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家都說“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太子隨意的點點頭,“總聽父皇在我們兄弟中誇獎你,說你學問做的好,我們這幫子皇子無論如何都是比不上的,說你有大才,將來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孤倒是第一次從父皇那裡聽見他這樣誇一個人。”
這是在給他拉仇恨值啊!可惡的德宣帝。
林如淺臉皮抽了一下,垂著頭,“皇上謬讚了。”
太子看著他笑:“孤是太子,日後的皇帝。”他伸手拍了拍林如淺的肩頭,“你是將來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倒要和孤好好的處好關係才是。隻是不知道你怎麼就去了老六那裡當侍讀了呢?”
“太子殿下……”
“孤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太子咳了兩聲,笑道,“孤這身子活不長,孤知道,以後這江山是誰的……孤並不在意,孤在意的是,手握權柄的人,是不是能夠對得起那些戰死的將士。”
林如淺沉默不答。
太子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你總歸是太年輕了,什麼都不知曉。”
這位太子出生的時候為了穩定軍心就被立為太子,從此跟著德宣帝南征北戰,也打過不少的仗。如今天下太平了,這身體倒是一天不如一天。
“這些個弟弟,太不讓人省心,一個能擔當起大任的都沒有,整天的狗咬狗!”太子憤憤道,“邊關告急,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去爭奪權勢,孤算是看清了他們的嘴臉,這江山落入他們手中,還不如讓孤一把火給燒了!……咳……咳咳。”
他突然難以抑製的咳嗽,臉色漲得通紅,簡直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好看的:。
林如淺怕他暈過去,直起身,拍打了幾下穴位,按揉著他的掌心。
太子這才稍稍緩和了一點,弓著腰,喘息了很久。
“你是個好的。父皇這樣評價你,必定有你過人之處。你以後要是願意恢複你的皇子身份了,這江山,孤不要,相反,孤還會全部給你奪回來,隻要你善待它。”太子蹲坐在地上,略顯狼狽。
“……皇上見臣的第一麵,便問過臣這個問題。臣現在的回答……還是之前那樣。”林如淺拍拍他的乾瘦的背脊,苦笑了一聲,“高處不勝寒,臣不敢坐在那個位子上,也從未敢肖想。”
“當真不要?”
“當真。”
太子看著他,好半天,才把喉間的腥甜咽回去,無力的擺擺手。
“孤的兄弟們,沒有一個……沒有一個適合。”他笑著笑著捂住臉,有淚水順著他的指縫流下來,“孤和父皇打下這片江山又有何用!都怪孤的身子不爭氣啊……父皇全心全意的培養我,手把手的教我寫字,教我武功,傳授我禦下之道為君之策,末了,竟然是這種局麵,可笑!可笑!”
做太子,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真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在這條道路上不到黃河心不死。
林如淺長長的歎息,要是太子殿下身子還算健康的話,他倒是願意帶著六皇子從此跟著太子身後,做一代賢臣。不過看現在太子的身體狀況,恐怕他還要另外打算才是。
“太子殿下不必憂心,宮中能人眾多,定能使太子殿下安然才是。”
太子輕輕一笑,抹了一把臉,“老七的死,讓孤有些失態了,到讓林侍讀見笑了。”
“臣未曾聽見什麼。”林如淺道,“七皇子殿下去世,臣也感到很傷心,還望太子殿下振作起來,早日找到真凶才是。”
太子看出他的敷衍,淡笑:“有人看見凶手往竹軒逃走了,並且傷了那人的手臂。林侍讀今天一天都在宮裡,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什麼可疑的人。要是林侍讀有什麼線索,還請不要忘記告訴孤,好讓孤也如林侍讀所言,早日找到凶手才是。”
“哦?有人看見了凶手往竹軒這處來?”林如淺也笑,“那可還要看看是不是有人賊喊捉賊了。”
“說的也是。”太子溫潤如風。“有些人的膽子就是太大了,不是嗎?”
林如淺眼睛眨了一下,不接話。
太子好脾氣的放他出了東宮,剛剛出門,林如淺腿彎一軟,就跌倒在地上,德宣帝身邊的太監玉福趕緊來扶他,憂道:“這是怎麼了呢?林侍讀哪裡不舒服嗎?”
林如淺心底憋著一股氣,他迫切的想要明白究竟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勉強笑道:“可能是日頭太大,曬的有些不舒服罷了。公公這是去哪裡?”
“奴才奉了皇上的旨意對太子說幾句話。”玉福看著林如淺臉色,“不如林侍讀去哪裡休息一下吧?您的臉色可不大好。”
林如淺扯了扯嘴角,“是了,我正想回竹軒拿個東西。”
“那可不巧,太子殿下的侍衛剛剛才包圍了竹軒,說是捉拿凶手呢。”
林如淺眼前一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必須雙更!美人們等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