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跪地高呼:“皇上聖明!”
林如淺也不顧王子騰到底是神馬表情,看了六皇子一眼,六皇子眼睛眨了眨,低下頭。
“林侍讀,這就請吧,好看的:。”青衣太監笑道,“皇上等候您多時了呢。”
林如淺隨他上馬,很快來到正明殿。
正明殿作為皇帝的大書房,自然是有其特殊之處的,比如,臣子不得入內,正明殿不得見血等等。
看來皇上這是鐵了心要保住他了,能得到皇帝這張護身符,不比免死金牌來的爽。
一進殿,一本奏折砸在他麵前的地上,德宣帝帶著怒氣的聲音伴著砸桌子的聲音響在耳畔。“孽子!”
也不知道說的是六皇子,還是說的他。當然後者的可能性大概要更大一些。林如淺老老實實的跪下,“臣知罪。”
“知罪知罪!?你知的什麼罪?孽子!孽子!”德宣帝重重拍著桌子,“謀害皇子是死罪!你知不知道?真以為不管犯了什麼事朕都能保住你?你!你……”
“皇上息怒。”
德宣帝喘息兩聲,咳道:“你母親是個多聰慧的女子?怎麼能生了你這麼個愚笨至極的兒子來!你看看你這做的是什麼事情!”
生一個孩子不光是母親的功勞啊,還要多謝基因的另一半提供者。當然,這個時候林如淺是不會反駁的。
“臣罪該萬死。”林如淺跪在地上,聲音低低的。
一個茶杯砸在他的麵前,濺出來滾燙的熱茶,燙到了他的手背,林如淺一動不動。
“罪該萬死?罪該萬死!?你也說得出口?”德宣帝怒氣不減,“若你不是她的孩子,便是死千百次,朕也不會心疼,偏偏她就留下你這麼一個骨血!你要朕如何?!”
該低頭的時候,林如淺還是不會犟著脖子。
“是臣沒有思慮周全,對不起皇上的深遠用心……”
“你最對不起的是你的母親。”德宣帝來到他的麵前,“你要是死了,你可想過到了下麵,該怎麼麵對生你養你的母親?”
“是。”
“那你就好好的活著!彆給朕惹這些事情出來,朕看見你就覺得槽心!”
室內寂然。
好半天,德宣帝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像是在回憶什麼,又像是在思考,終於歎息道:“你去西北參軍,朕給你一個將軍的職位,走的遠遠的,省的那些老臣囉嗦,切記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打了敗仗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你的性命……朕會將暗衛一並交給你,無論如何,保住你的命。到時候你回來,朕把功勞都記在你的身上,給你封侯,有了軍功在身,他們再不能多說什麼。”
“西北?”
“怎麼?你不願意?這是朕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若不將你送的遠遠的,再給你一次向上爬的機會,難道要你就這樣荒廢一生?朕倒是能給你富貴一生,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一個廢人了!”
林如淺搖頭。“皇上用心良苦,臣感激不儘。”
“不需要你感激。”德宣帝氣得狠了,還沒有緩過來,“朕隻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就好了。”
這究竟是怎樣的執著啊,暗戀一個女人,暗戀到她死了十幾年都還念念不忘的地步,甚至連女人的孩子都不忘照顧好。
林如淺嘴角抽了一下。
“還有一件事情,朦鬆是你的師兄吧?你們關係怎麼樣?”皇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見林如淺說了一句“尚佳”後,點頭道,“他父親是大將軍,準備將他送去鍛煉一番,朕已經應允了,。你們關係不錯,就一起上路吧。”
“是。”
這件事情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被德宣帝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大家都猜到如果是林如淺做的,皇帝一定會偏向林如淺,卻沒有想到,已經偏心到了這種地步,毒殺了一個皇子,居然連罪名都不治,簡直讓人不得不感歎林如淺的受寵程度。
竹軒他暫時不想回去,他新的住所也還需要避諱,賈府他更不想去,王子騰的出頭,意味著四大家族他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全部化作己用。現在是休息準備明天“發配”的時候,他不想再去權衡接下來該怎麼做。
唯一的去處,隻有老朋友趙朦鬆的住所了。趙朦鬆前些日子和家裡吵了一架,然後就搬出來住了,把他父親氣得半死,結果這小子自由自在的在自家小窩裡麵悠哉了。
彆院的家人都認識他,並不阻攔,隻是老管家小聲提醒了一句。“爺今個求見皇上,被拒了,回來就發了一通脾氣,又喝了悶酒,早早的睡了。”
既然來了,還是去看看他,喂顆解酒丹的好。林如淺笑笑,“我自去,老管家不用招呼我了。”
老管家還是負責的把他領到主院的門口,一個少年推門出來,臉上帶著潮紅和尷尬,看見他們,一句話也不說就跑了。
林如淺覺得他的臉有些眼熟,正在想呢,見老管家在看他,就說:“府上的小廝也太膽小了,我又不吃人,哈哈。”
老管家點點頭,敲了門,“爺,林爺來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