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地痞,我才走到後巷深處,一個女孩眼睛看著地麵,她校服拉鎖被扯壞,雙手抱在胸前,靠著肮臟的牆壁,書包掉在泥地中,上麵還印著幾個腳印。
我是第一次如此細致的觀察她,青澀的臉上顯露出隱藏
不住的痛苦和恐懼,臉線柔和,雖輕描淡寫,但卻愈發楚楚動人。
“晴之,沒事了。”手指穿過烏黑的發尾,我輕輕摸著她的頭,這算是我們做過最親昵的舉動。
一直低著頭的女孩慢慢揚起臉,我這才看到,她緊咬著嘴唇,努力不想讓眼淚落下,但臉上一道道清晰的痕跡卻根本無法掩飾。
“沒事了,沒事了。”女孩雙手抓著我的衣角,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是在這一刻我突然明白,因為陰間秀場的存在,因為她哥哥的失蹤,因為這個不能言說的秘密,我或許將成為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理解夏晴之的男人。
當所有人都離她遠去,覺得她是個不可救藥的瘋子、人格分裂的妖怪時,隻有我能站出來陪她,因為隻有我知道她說的才是真相。
“給,你的課本和作業,這麼大的人了還丟三落四的。”我拾起她的書包,拍落泥土:“走吧,咱們先去吃個飯,然後我陪你回家,順便看看你哥哥留下的記號,說不定真能有突破性的進展。”
回到店裡找到我的一件男士襯衫讓夏晴之換上,然後我倆就在路人種種目光注視下匆匆吃了頓晚飯。
“晴之啊,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恩。”
“就我們私人偵探這行來說,一般跟客戶出來吃飯都是客戶結賬的…”
“我戴耳機呢,聽不見,對了,麻煩你幫我把線插上。”
二十分鐘後,我和穿著另類的夏晴之來到她家小區,在幾個乘涼大爺大媽指指點點中上樓。
“一會你爸媽要問我身份的時候我怎麼說?”
“你就說是我們學校老師,來做家訪的。”臨時編了一套說辭,可等進了家門才發現,夏晴之的老爸老媽都不在家。
“太好了,帶我去你哥哥的房間,咱們抓緊時間,速戰速決。”
夏晴之她家三室一廳,從裝修上看不算特彆有錢,但至少也是個中產階級。
“這裡是哥哥的房間,現在被改做了雜物室,有點亂。
”打開燈,我和夏晴之進入屋內。
“你說的標記在哪,讓我看看。”
“床下麵。”
挪開雜物,我鑽到床底下。
“靠近牆,最裡麵的地方有些用小刀刻出的字。”
我拿出手機照明,果然在夏晴之說的地方看到了幾行歪歪斜斜的紅字。
“顏色很暗,這是用小刀沾著血刻上去的。”字體很潦草,好像人在極端恐懼中顫抖著手刻的。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場噩夢,我不想去直播,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積分為負數,我能感覺到它們已經來了!不要帶走我,我不想死!”
“樓道裡,窗戶外麵,它們會不會就趴在我床邊?”
床板上的字應該是夏晴之哥哥留下的遺言,他的積分被扣成負數,將要被陰間秀場抹殺。
這幾行字隻能證明陰間秀場有讓人消無聲息從人間蒸發的本事,並不能給我提供什麼幫助。
“你哥哥還留下過什麼信息沒?”
夏晴之想了會又從書包裡翻出一張裝框的照片:“這是我哥哥唯一留下的照片,在他失蹤的時候,這張照片一直被我保管。”
拿在手上,那是一張全家福,上麵有夏晴之和她的爸爸媽媽,以及一個個子很高,陽光帥氣,抱著籃球卻看不見臉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