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的變故沒有任何人能料想到,各種目光逼視著此時的江辰,有同情,有嘲笑,但更多的是詫異。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倒在地上的江辰竭力想要站起,但卻雙腿無力,他仰頭看著一臉平靜默默點煙的我,眼中冒火,張著嘴巴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忽的吐出一口散發惡臭的鮮血,然後就一頭栽倒,暈了過去。
“我能報警嗎?這算是訛詐!”踢了踢一動不動的江辰:“算了,你們還是趕緊打120吧,估計能搶救過來。”
會場一下變得混亂,江錦集團老總秘書和外麵的保安都衝了進來,他們帶著私人醫生把江辰接走。
“婚禮沒了新郎官還能叫婚禮嗎?江老板,你這黃道吉日選的可不怎麼好。”二樓貴賓區,幾個身穿淺灰色西裝的人站了起來:“你家事繁忙,今天我們就不叨擾了。”
這幾人說著竟然直接離場,絲毫沒有給江家麵子的意思。
“那是誰啊?囂張程度快趕上剛才的愣頭青了。”
“收聲,那人可是乾鼎藥業執行董事,咱市的龍頭之一。”
“犬子招呼多有不周,黃董慢走。”這聲音是從二樓正中間傳出來的,我順著那方向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人。
“高健,你是怎麼做到的?”鐵凝香抓著我胳膊,好奇、驚訝,眼神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
“我什麼都沒做,他自己倒下的?”
“誰信啊?你說不說?”
“怎麼?刑偵大隊長要濫用職權刑訊逼供嗎?我好害怕。”
個中原因肯定不能給外人說,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又看了葉冰一眼:“你自己保重,再見了。”
這混亂的婚禮不論最後結果如何我都不在乎,我來這,單純是為了告彆過去的。
在葉冰的欲言又止中,在“老同學”一臉懵的注視中,我和鐵凝香一起離開婚禮現場。
…
下午兩三點,我在鐵凝香的電話催促下又去了趟市分局,一進審訊室才發覺事情嚴重。
四名乾警站在屋子四角,包括換上警服的鐵凝香在內,具是如臨大敵,腰間配槍。
“陣仗這麼大?”四人警惕的對象不過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罷了,她雙手雙腳都被手銬銬在審訊椅上,長發披在身後,臉朝下趴在桌上。
“你來了。”鐵凝香攔住正向前走的我:“犯人情緒很不穩定,你先彆過去。”
被鎖在椅子上的女人就是小鳳,她的身形那天晚上我已經熟悉過了:“怎麼衣服都破成這樣了?你們該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女人動粗了吧?”
“動粗?這姑奶奶差點沒拆了我的審訊室!小王,過來讓他看看傷口。”其中一名警察被鐵凝香招呼過來。
“看,這就是她咬的!怎麼都不肯撒口,最後硬是打了麻藥,才撬開她的嘴,要不這整塊肉都得掉下來。”
小王手臂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兩排牙印直接乾進肉裡1厘米深,簡單處理過後還不斷在流血。
“不應該啊,小鳳看起來神智蠻正常的。”
“我怎麼知道她突然會發瘋,你是沒看見她滿口鮮血的模樣,跟從陰間爬出來的厲鬼一樣。”
“厲鬼?”我摸著下巴,小鳳是個溫柔到有些懦弱的姑娘,她忽然性格大變,很可能是被安心旅館的厲鬼上了身。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這裡不是安心旅館,公安局在古代就是公堂,伸張冤屈裁斷是非,是鬼神也不敢輕擾的地方。
“除非那厲鬼並不是在安心旅館,而是一直都藏在小鳳身上。”我僅僅隻是猜測,陰魂鬼怪的事情很難直接證明。
“你跟她住過一晚,應該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等麻醉時間過了,就由你來審問。”鐵凝香拍了拍我肩膀,一副很看好我的樣子。
“不合適吧。”我瞟了眼小王同誌的傷口:“辦案是你們警察的事,我隻是個…”
“你隻是什麼?學弟,不要讓我失望。再說了,人家指名要跟你對話。”
其實我心裡也有些好奇,小鳳究竟要對我說什麼?安心旅館的直播雖然結束了,但留下的疑問卻並沒有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