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不嚴的窗戶透著冷風,經過剛才那出由我主導的鬨劇過後,車內變得更加安靜。
“總算是逃過一劫。”夢中的提示到此為止,接下來的行程將再也無法預知。
拿起手機看向直播間,有一條彈幕引起我注意。
“主播,你不該救那個男人,他好像是正在潛逃的變態殺人狂。”發出這條彈幕的人叫做警犬愛大米。
“變態殺人狂?”我默不作聲,掏出自己的手機上網搜查,現在全國公安係統聯網,所有在逃通緝犯都能查到。
對比那男人的長相,還有他的綽號,我很快就找到了這個人的資料。
“袁峰,25歲,身高173,曾用綽號阿峰、瘋子。”
“5月12日,江城華信區山菊園發生一起持刀殺人案,死者王阿梅為華信紡織廠女工,經偵查確定袁峰有重大作案嫌疑,現在逃。袁峰北.京口音,身高1.73米左右,體態中等,逃跑時上穿白色格子襯衫,下穿藍色牛仔褲,腳穿黑色運動鞋。對提供線索的舉報人、協助緝捕有功的單位或個人,將給予人民幣5萬元獎勵。”
默不作聲看完手機上的內容,我心裡翻江倒海:“救了個殺人犯?”
那女鬼分明是想要袁峰以命償命,但卻被我湊巧給破壞了。
“如果今夜我能活下去,定會把他繩之以法,活人的事還是讓活人來處理比較好。”看了眼窗外濃重的黑暗,我收起手機,握緊了拳頭。
接下來兩站分彆經過烈士街、紅九磚廠,沒人上車也沒人下車。但是隻要經過站點,司機必定會打開前後門,等
待一段時間,不少於三分鐘,也絕不會超過五分鐘。
“車輛起步,請坐穩扶好,歡迎您乘坐14路無人售票車,上車請備好零錢,投幣一元,上車的旅客請往後門移動,下一站齊村婦幼保健院。”
汽車剛剛起步,燙發女的手機就響了,鈴聲在安靜的車廂內顯得十分刺耳。
手機剛一接通,話筒那邊就傳來一個男人的咆哮聲:“張蓉!你為什麼要把咱們兩個的照片發給我老婆!該死,你不知道她現在正懷著孕嗎?”
“她懷著孕?難道我肚子裡懷著的不是你的親生骨肉嗎?”燙發女有些歇斯底裡,壓抑許久的憤怒終於忍不住要爆發了:“李子健,既然你不肯給她說,那我就親自給她說。我趁你睡著拍的照片還有很多,如果你不給我個說法,那我就去問問你老婆,問問她究竟喜歡哪種姿勢?然後專門挑出來裝裱一下送到你們家去!”
“閉嘴!彆再說了!”
“我為什麼不說?憑什麼一直受傷害的都是我?”燙發女高聲尖叫:“我們都懷了你的孩子,可她卻躺在你的彆墅裡,睡著席夢思,而我卻坐在這破公交裡被幾個流氓欺
負!”
“張蓉,我老實給你說吧,我不可能離婚,你如果真的還顧忌我們之間的感情,就馬上把那個孩子打掉!我會給你補償…”
“王八蛋!你再說一遍?”燙發女原以為電話那邊的男人會安慰她一句,可惜她失望了,那個男人隻是把她當做一次性的玩具而已。
“咱們兩個之間是錯誤的結合,我不想一錯再錯。如果你繼續任性下去,對我們都是種傷害。張蓉,話說至此,你好自為之。”
電話又被單方麵掛斷,嘀嘀的忙音連我這個局外人聽著都覺得有些殘忍。
握緊手機的燙發女麵容扭曲,十分猙獰:“好,打掉!我就照你說的做!李子健,你彆後悔!”
燙發女蒼白的手按在小腹上,長長的指甲挖出了幾道血痕。
她重重喘著氣,嘴唇浸血,臉上的濃妝被淚水弄花,看起來不人不鬼的。
14路公交車還在繼續行駛,幾個生活毫無關聯的人被
強行聚在一起,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但這班車的終點卻隻有一個。
時間在黑夜中靜靜流淌,車內廣播沒過多久就又響了起來。
“叮咚!齊村婦幼保健院到了,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從後門下車,下車請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