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燙發女把嬰兒的臉湊到屏幕跟前,還擺弄著嬰兒的雙手。
“你!你…”屏幕那邊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突然彎下了腰,她痛苦的叫喊著,聽到動靜,門外睡在客廳的男人衝進屋內。
“柔柔!楊柔!”
血浸濕了白色的睡衣,女人翻身從床上摔下,男人趕緊撥打急救電話。
手機視頻將慘劇一五一十的轉播,屏幕這邊,嬰兒哇哇的哭著,但燙發女卻笑得異常開心。
“活該!”她笑吟吟的將嬰兒放回菜籃子,然後就像是用完了一件工具,把籃子扔在腳邊,任由孩子哭泣無動於衷。
坐在一邊的依依本性善良,看到孩子一直哭,下意識想要去抱孩子。
她剛準備站起,就被我按住肩膀:“坐下,不該管的事不要管。”
車內廣播響起,汽車啟動,接下來連著三站,差不多開了四十多分鐘的時間都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距離終點站沒剩下幾站了。”我不自然的點著腳,心中愈發感到不安。
這一路上雖然詭異,但並沒有出現真正的危機,和新滬高中比起來平靜的有些過分。
“叮咚!青土觀到了,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從後門下車,下車請走好。”
前後門打開,約莫一兩分鐘過後,車外響起有節奏的銅鈴聲,非常奇怪,就像是小時候在老家趕牛時晃動的牛鈴。
“這次會上來什麼東西?”
鈴聲漸漸清晰,菜籃中嬰兒停止哭泣,幾個乘客感覺莫名其妙。
就在這時,坐在最後一排辦白事的五人齊齊站起,他們鐵青著臉,動作還是那麼的僵硬。
五人起身排隊從後門下車,當他們依次轉身我才看到,原來這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後腦都貼著一張黃底紅字的符紙。
“後腦貼符?”我站起身想用手機錄下符紙的模樣,不經意間卻看到車下麵站著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士。
他一手搖晃銅鈴,一手揮動柳條,嘴裡念念叨叨。
“難道是傳說中的趕屍?”我拿起手機走到後車門,正在念咒的道士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我。
“你是…”我剛要說話,卻被老道士製止,他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將柳條插在腰間,取出一張黃紙刷刷的寫了幾個字,疊好握在掌心。
銅鈴揮動,他閉著雙眼上車,把黃紙塞到我手中,然後又閉著眼睛下車。
整個過程中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一眼車裡的人。
我沒有直接打開黃紙,而是目送老道士和那幾個辦白事的人走遠。
“車輛起步,請坐穩扶好,歡迎您乘坐14路無人售票車,上車請備好零錢,投幣一元,上車的旅客請往後門移動,下一站花園小區。”
與廣播一同響起的還有燙發女的手機,她看了眼來電顯示,臉上咧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喂?李子健你的寶貝老婆還好吧?”
“蓉蓉,你在說什麼呢?你才是我的心肝寶貝,那個黃臉婆再也沒辦法妨礙我們了。”
電話裡的聲音清清楚楚,語調、聲線和之前電話裡的聲音完全一樣,但是說出的內容,說話的口吻卻截然不同。
“你、你是誰?”
“我是子健啊?我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終於可以光明
正大的在一起了!”
“你離婚了?”
“不,比離婚更乾脆,那個婆娘帶著小野種出車禍死了!我既不用分財產,還能從保險公司弄一大筆錢!天意啊!是老天讓我們在一起的!”電話那邊是一個男人興奮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做了好事急於讓老師表揚的孩子。
“彆再演戲了!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燙發女冷冷一笑:“你大晚上給我打電話,還讓我去打掉孩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
“打掉孩子?蓉蓉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從沒有給你打什麼電話啊!再說那是我的親生骨肉,我怎麼會舍得讓你打掉他?”電話裡男人感到疑惑:“蓉蓉,我沒騙你,不信你自己看新聞。”
我一直注意著那邊的情況,發現劇情反轉超出預想,回到座位,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機上網搜查。
“今日下午五時許,江城花園小區門口發生一起嚴重交通事故,一輛私家車和14路公交車相撞,事故造成兩死一傷,其中一名死者為高齡產婦,現已確認身份,姓名楊柔…”新聞中還配有幾張圖片,其中一張打著馬賽克的照片裡有一個身穿紅色孕婦裙的女人。
燙發女應該也看到了這篇新聞,她拿著手機的手在不斷顫抖。
“喂,蓉蓉,你看到了吧,我沒騙你。”
“子健。”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燙發女有些呼吸不暢:“對不起,其實是我欺騙了你,你老婆根本就沒有偷人,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你的…”
頭被強行扭動,燙發女看向不知何時從菜籃子裡爬出的嬰兒,她盯著嬰兒的臉:“你看,他跟你長的多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