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紙上的字潦潦草草,黑暗中有些模糊,我摸了摸依依的頭,輕聲問道:“依依,你名字中的依,是一二三四的一嗎?”
“不是,是依然的依。”
“那能讓我看看你書包裡麵都裝了些什麼嗎?”
見我態度堅決,依依不是太情願的拉開書包拉鏈。
除了課本和那張合影外,還有十幾張明信片,落款都是同一個名字——鐵怡香。
我看了所有明信片,寄信地址是市公安分局,最近一張的寄出時間是在一天前。
“依依,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爸爸?”
“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和媽媽離婚,他去了廣東,隻是偶爾會給我和媽媽寄信、彙錢。”
“那媽媽離開之前有沒有說些什麼?”我雙眼眯起,這個問題才是我真正想要問的,女孩深夜外出找媽媽,說明媽媽肯定離開了她,而我接受的是來自陰間秀場的委托,那真相無疑是殘酷的。現在我隻想搞清楚,隱藏在暗處的人為什麼會對一個無辜善良的孩子動手。
紅衣女針對張蓉是因為張蓉破壞了她的家庭,間接將她害死,因果報應。
可從短暫的相處來看,依依本性單純,和作奸犯科根本沾不上邊。
“媽媽是兩個星期前出差的,她身體一直不好,那天剛出院就被公司的人接走了。”
“公司的人接走了?”
“恩。”
女孩的邏輯存在很多漏洞,我儘量放緩自己提問的節奏:“你媽媽走了那麼長時間,難道你一個人就不害怕嗎?”
“有小姨陪我,而且每天晚上我都會跟媽媽通電話的。”
“你確定?”
“確定,就是媽媽。”
真是個倔強的女孩,我久久無言,最後蹲在她的麵前。
“依依,你今天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恐怖的停屍間裡時間好像凝固,我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如果今晚見到了你的媽媽,千萬彆跟她走,等到天亮,一定要等到天亮!”
“為什麼?”女孩不解的看著我,她的眼神清澈如水,明亮的好像高原上的湖泊。
“不想你的媽媽永生永世痛苦自責,就照我說的做。”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我重新站起,麵色冰冷看著中間那張鐵桌:“出來吧,不要再裝神弄鬼,我已經看到
你了!”
鐵桌推動,一個小女孩從桌子下麵鑽出,她手裡還拿著白布。
“你居然在這裡。”依依被嚇得不輕,我其實早就發現了桌下有人,隻是沒有點透。
“為什麼要幫我?”失蹤的小女孩一路將我引到這裡,就是想讓我看到司機的屍體,這關鍵性的證據一出現,我腦袋裡所有零碎的線索終於能串聯在一起。
女孩麵無表情,好像沒有聽到我說話,將白布重新蓋上,朝門外走去。
我看的很清楚,她是用雙腿在走。
“依依,這個女孩你認識嗎?”
“不認識,從來沒見過。”
不是依依的朋友,我記憶中也沒有她的印象,隻是看她矮小的身影覺得有幾分熟悉。
“體型和櫻子很像,但長的卻完全不一樣。”快步跟上,我和依依緊隨她離開了這個房間。
我們三個都沒有按照劉半仙所說的麵對鐵桌倒著出屋,因此我們三個都沒有看到,那中間鐵桌上的屍體在我們轉身後,慢慢坐了起來。
“十惡不赦,缺一不可…”
走出房間,小女孩片刻沒有停留,領著我們來到一間房屋的後門,她打開窗戶,
熟練的跳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