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瞎子指了指眼上的黑布:“說來慚愧,修行三十餘載,現在也隻是後天第五重,我這資質確實愚鈍。”
“我去,你修行三十年才後天第五重,那我還煉個什麼勁,三天後估計就玩完了。”看到劉瞎子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麵前,我有些絕望:“就沒有速成的方法嗎?”
“修道最重根基,哪能投機取巧?不過每個人資質不同,我見過天資過人之輩,一日內連破三重天,督脈通暢,吐納隨性。”劉瞎子可能也是醉意上頭,一揮扁擔:“我為你觀相數次,每次結果都不儘相同,你命中有道,應該是適合修行之人。這樣吧,我現在就教你放空心靈。第一重境界心齋,天賦高者,十個呼吸之間就能進入。”
“好的。”第一次修道難免有些緊張,我也不在乎鄰桌那關愛智障的目光,盤膝而坐,照著劉瞎子的指點,一步步進入入定的狀態。
“有沒有感覺耳邊噪音變小,心底空無一物。”
我一閉上眼睛就思緒翻滾,這幾天的遭遇如過山車般從腦中劃過,出自習慣,我開始理性分析整個事件的走向。
“14路公交車裡還有一個疑點沒有解決,那個幫了我的小女孩到底是不是櫻子,她的長相雖然不同,但聲音…”
“心裡是不是安靜了許多。”劉瞎子輕輕出聲,我卻驚醒。
“現在不是考慮哪些的時候,我要放空心神。”雖然這麼想著,但隻要閉上眼睛
,厲鬼、死人、各種案件線索就浮現出來。
“行了行了,你彆勉強自己了。”劉瞎子捂著臉:“我讓你放空心神,不是讓你回憶過去,臉上肌肉都在抽動,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有嗎?”
“你都快把對麵那桌的小孩給嚇哭了,還有臉問有嗎?咱們先回店裡,看來不借助一些外物,你是很難進入狀態了。”
結了賬,我們回到汀棠路。
劉瞎子先看了眼房屋的布局,然後挑選二樓向陽的角落讓我坐在地上,接著從算命的布袋裡取出幾根上等檀香按照固定的順序擺在我身體周圍。
“我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寶貝都給你拿出來了,你可要掙點氣。”劉瞎子肉疼的點燃檀香,又取出一道凝神的符紙按在我背後:“好了,放空自己,讓心神擺脫皮囊的束縛,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想。”
我確實努力在按照劉瞎子說的做,清香入鼻,身體慢慢放鬆,感覺就像是戰士脫下了盔甲,卸掉了對這世界厚厚的偽裝。
身後符紙無風自動,向陽而坐,心神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現在什麼都不用怕,我在自己的家裡,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猙獰的鬼怪,什麼都沒有…”大約兩個小時後,我臉上的表情才平複下來,不是之前慣有的冷靜,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狀態。
站在門口的劉瞎子看到這裡才稍稍鬆口氣:“花了一個時辰才在眾多外物作用下入定,他想要學道,太難了。”
反觀心神放空的我,當最後一絲雜念消失,我整個人處於一種很玄妙的狀態,要比深度睡眠更舒服。
可我剛進入這個狀態,就感覺到胸口血流加速,我仰望天空,似乎看到一條巨大的九尾血狐正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血濁九尾,寄神與你,以後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空中的九尾一躍而下,張口將我囫圇吞掉!
意念被吞的瞬間,我從入定中驚醒:“剛才我看到的是什麼?”
胸前繃帶被血液浸濕,我單手撐地,汗水順著下巴滴在地上。
“這就醒了?”門口的劉瞎子整個人都傻了:“花了兩個小時入定,這才堅持幾秒鐘就驚醒。高健,你這不是天賦不夠,你這完全是一點天賦都沒有啊!”
看著昂貴的檀香化為灰燼,劉瞎子臉上隻剩下苦笑:“此情此景就是祖師爺看到估計也會驚歎。”
“驚歎什麼?”我捂著流血的胸口,帶著歉意從地上爬起。
“你是我劉家五百年族譜記載中資質最差之人,要擱以前估計會被亂棍打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