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邊,點燃一根煙,透過嫋嫋的煙霧,我凝視著桌上的符紙。
這是一件真正的寶貝,我雖然不知道它的具體用法,但是僅從陸謹對它的態度就能看出。
“出身名門的陸謹此次來到江城就是為了這一張符紙,區區一張符紙,到底包含怎樣的隱秘?”我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拿起手機撥通了劉瞎子的電話。
“老劉,我好像撿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
平日裡摳門到家的劉瞎子這次直接坐出租來到我店裡,他神色顯得比我還要緊張,一進屋就反手鎖上房門,拉上窗簾。
“把那符拿出來讓我看看。”
我從沒見過劉瞎子這副模樣,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在桌子上。”
劉瞎子沒有直接去碰那張符,而是取出一個瓷瓶,用其中的淨水濕潤雙手,然後點燃一根檀香,讓香自然熏乾雙手。
準備停當後,他取下蒙在眼上的黑布,雙手拿起桌子上的符籙。
“老劉,看出什麼門道沒?”我擠在劉瞎子身邊,連說話聲音都不敢太大。
他沒有回答,而是手指掐訣,點在符籙某一處,隨後讓我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符籙上複雜的紋路開始自行流轉,就好像巨大的星雲漩渦一樣。
“人皮鬼畫,星河入夢。錯不了,這就是五年前消失在江城的桐桑符!”剛才那一段法訣似乎消耗了劉瞎子大半精力,他靠牆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捧著符籙。
“這符到底有什麼來曆?”我好奇追問,劉瞎子猶豫再三終於說出實情。
“五年前小莊觀被盜,丟失了一張符胚,也可以說是一
幅星圖,那是曆代小莊觀修道之人對應日月北鬥所繪,本身雖是凡物,但卻因為摻雜著眾多修士的感悟,因而產生一些頗為玄妙的功用。”
“什麼功用?”
劉瞎子放下符籙,重新用黑布蒙上雙眼:“引人入夢,於夢中感悟天地玄妙,鍛煉六識,加速修行。”
“夢也可以人為操控嗎?”
“談不上操控,但卻可以乾涉。這張符胚因為本身的特殊性,本來是準備繪製成幫助後輩弟子修行,穩固道心的符紙,隻可惜後來被歹人所用。”
“要說起來,盜符之人也是心思縝密,他清楚小莊觀的本事,知道對方能按圖索驥找出此符。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用衝天怨氣掩蓋因果,借鬼物之手將符胚煉至成完整的上乘符籙!”
“可這和江城之間又有什麼聯係?”我心存疑慮,追問道。
“五年前,此符煉成之時,引起諸多異象,這恐怕也是盜符之人沒有想到的。”劉瞎子似乎回想起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天降暴雨,百鬼哭喪!”
“暴雨?五年前?”五年前的暴雨我同樣記憶猶新,那場雨夜連環殺人案就是我人生改變的開始。“異象頻生,自然躲不過本地修道之人的法眼,於是眾人彙聚前往禍亂的源頭。”
“那是位於江城和新滬市中間的一所私立學校,當時符籙失控,整所學校被陰氣籠罩,裡麵各種慘象好似人間噩夢。”
“符籙暴露之後,盜符之人就已經離開,那所學校裡隻留下和此符結合在一起的元辰神煞。”
“當時我們都被此人技法震驚,他竟能將桐桑造夢之法和命理絕學融彙在一起,讓元辰神煞幾乎獲得了不死之身,我們眾多修士合力之下,耗費極大的代價才堪堪將元辰封印。”
劉瞎子說起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心有餘悸:“耗費心血,也隻是封印而已,我們用元辰吊魂之法不斷削弱神煞的威力,但要想徹底消滅它,太難了。”
“事後我們翻遍學校尋找這張符籙,但是它卻憑空消失。我們隻看到元辰神煞在最後時刻將其寄出,卻不能確定符籙具體位置。當時有很多人推斷,符紙應該就藏在那所
學校的某一個角落,等待再一次被元辰喚醒。”
“世人隻道桐桑符乃上乘符籙中最特殊的一張,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張符是由人皮所製、鬼煞所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