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和論文報告上的完全一樣,這句話是小男孩父親所寫。
更讓我驚訝的是在後麵,化驗單上除了父親的字跡外,還有其他人書寫的怨毒咒罵。
“留著他乾什麼?彆人的種,卻賴在咱們家裡吃白飯?趕緊把他送走吧!”
“讓他跟著那個賤女人,滾得越遠越好。”
“可這樣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們想怎麼辦?”
透過這些簡短的話語,我仿佛看到某天深夜,父親將除小男孩之外的家人叫到自己書房,他們背著小男孩商量著一個絕密陰毒的計劃。
再往後一共羅列著七條理由,七條必須要殺死男孩的理由。
其中包括這個畸形家庭不能外傳的秘密,父親大學教授的正麵形象,還有小男孩身上巨額的保險理賠。
“一共七條理由,可這七條理由是家人殺死小男孩的理由,並不是男孩殺死家人的理由…”我嘗試著換一種思維:“或許男孩一開始並不準備真的殺死家人,隻是在目睹家人的瘋狂行徑後,為了自保才提前出手。他是被逼無奈,這麼思考的話,他為什麼要殺人就很容易解釋了。”
我拿起化驗單又確定了一個數字——“7”。
時間飛逝,鐘表上的指針轉的飛快,惡鬼爬在門口正慢慢靠近,他們慘死的臉在我的視野中愈發清晰,猙獰、腫脹、醜陋,我拿著化驗單,上麵惡毒的言論抹殺掉了我對這些鬼魂最後的同情。
“你們還真是該死啊!”
頭頂上父親的屍體來回晃動,幅度變大,他嘴角裂開,外凸的眼珠快要擠出眼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脖子上的束縛,他需要抓到一個替死的靈魂,來替他承受這日日夜夜的折磨。
“還有一分半鐘!”
第三個問題是‘我殺了幾個人’,這個看似毫無難度,但我總感覺其中隱藏著一個陷阱。
擁擠而來的鬼魂一共有四個,分彆是父親、哥哥、姐姐,還有門口那個慘死的女人。
其中三個人的身份能夠確定,隻有死在門外那個女人的身份是一個迷,我在小男孩衣服裡找到的全家福上見過母親的長相,死在門外的女人並非小男孩的母親,而是另外一個人。
根據男孩的日記來推測,父親在他初中畢業以後又帶回家一個女人,此女在某所高中任教,擔任語文老師,這個女人出現以後男孩的日子變得更加難過了。
“女人並非男孩的家人,所以她一開始是死在門外,這樣一來也能夠解釋的通。”
一共有四個鬼魂,男孩殺了幾個人顯而易見,這個數字應該是——“4”。
解謎到第三題,我已經獲得一個字母和三個數字,距離淩晨兩點也隻剩下一分鐘的時間。
“字母數字足夠,第四個問題會不會是故意用來混淆視線的?”我拿起窗戶上的密碼鎖,依次輸入H、6、7、4。
晃動鎖頭,非常牢固,沒有絲毫打開的跡象。
“打不開?!哪一環出現了差錯?第四個問題難道有其他含義?”惡鬼爬進了屋子,慘笑著距離我越來越近,鐘表上指針轉動,留給我的時間連一分鐘都不到了!
第四個問題是“我是誰”,這個問題我其實一進入房間就開始思索,此夢境絕對不是根據黃雪的記憶產生,是其他鬼物創造出的噩夢,可這究竟是誰的噩夢,又是誰有這麼大能耐,可以將我從黃雪的夢境強行拖入他的夢中呢?
想要這麼做必須要對桐桑符非常熟悉,萬一道長雖然有這個能力,但他卻沒有害我的緣由。
排除萬一道長,剩下的隻有一個人選,那就是曾經執掌過桐桑符的元辰神煞!
這張符的載體本身就是從他胸口撕下來的一塊人皮,我和他在新滬高中對決以後,他消失不見,很可能就是躲進了桐桑符之中。
“閒青道長說過,元辰神煞和桐桑符結合幾乎不死不滅,我打散了他的肉體,凶靈除了桐桑符外無處憑依。”
回想起那一夜在教學樓頂部的對決,元辰神煞在大勢已去之後並沒有露出慌張憤恨之色,他還對我說了一句話。
“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這個聲調,這個音色,跟我任務開始接通電話裡的聲音完全一致!
“我說怎麼會那麼熟悉,元辰神煞,原來是你!”
第四個問題迎刃而解,這不是黃雪的夢境,而是元辰神煞郭君傑的夢境。
他用桐桑符創造出了無限循環的噩夢,將那些對他充斥惡意的靈魂囚禁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