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並沒有在意,以為老師家中有事。可到了下午我才發覺事情不對,老師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等我到教務處一問才知道,老師並沒有向學校請假,她甚至連一句話、一張字條都沒有留下。”
張佳琪向我講述了劉萱失蹤前後幾天的異常表現,一切的起因似乎都圍繞著被封禁的西校區,為了探明原因,所以她才在深夜潛入校區進行調查。
“你為什麼不叫上保安一起?”我看著麵前的女孩,最多二十出頭,還隻是個學生而已。
“那幫慫貨根本指望不上,一聽到西校區就跟躲瘟神一樣,平日裡巡邏都不敢靠近西邊的圍牆。”
保安會如此害怕,肯定事出有因,我順著張佳琪的語氣問道:“你們學校的西校區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整片校區都會被封禁?”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隻是聽劉老師無意間說過一次。”張佳琪神秘一笑,換上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五年前西校區裡丟了幾具屍體,後來這些屍體在院區的各個角落找到,但大都被殘忍肢解。”
“當時學校懷疑這是某個學生的重口惡作劇,於是派保安在深夜蹲守,結果在幾天後的一個夜晚,蹲守的保安被離奇殺害,更可怕的是在這個保安的屍體旁邊,還
躺著另外一具新鮮的剛從外麵拉入解剖室的屍體。”
“根據當時警察的勘測,現場唯一有作案能力的就是那具屍體。”張佳琪向我走近,把手機放在胸前,冷冷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做著鬼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具剛從池子裡撈出的死人一樣。
“屍體殺人,可不可怕?他們白天是安靜擺放在瓶瓶罐罐中的材料,任由學生刀割剪裁,可到了晚上,他們就變作冰冷的殺手,把白天人們施加在他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我被她說的心裡發毛,但表麵上還維持著鎮定:“如果屍體還懂得憤怒、報複,那他們就不能被叫做屍體,死了的人是沒有感情的。”
我輕輕推開張佳琪,跟女孩靠的太近,總讓我感覺有些胸悶。
“那可不一定哦。”她俏皮一笑,拿著手機照路:“西校區共有四間地下屍庫,對應不同的專業,這裡我已經看過了,咱們去其他地方吧。”
我點了點頭,單手抱著黑色皮箱,正要跟她一起出去,忽然身後的實驗室裡傳出了低沉的手機鈴聲。
長笛短號,這是一首充滿了複雜情緒的交響樂。
“你的手機響了,不用去看一下嗎?”我扭頭盯著屍庫水槽當中的亮光,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有些熟悉。
“不用了,反正取不出來,我們趕緊去下一個地方吧。”她少有的出現慌張和一
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我運用追眼看清楚來電顯示上麵的名字,心中一震,趕緊咳嗽兩聲,掩飾住臉上的表情:“走吧,這福爾馬林味真衝,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學醫的是怎麼忍受的。”
控製臉部肌肉,我表情很快恢複正常,隨口說道:“你的手機鈴聲很特彆啊,聽著像是交響曲。”
“馬勒第二交響樂《複活》,一般人聽不懂的。”張佳琪關上推拉門朝外麵走去。
“複活嗎?”我看著厚厚的推拉門,沉重壓抑的旋律正從門那邊傳出。
從地下室出來,我和張佳琪並排走在台階上,手機的亮光照向身前,很快就到了一樓走廊。
“等等!”我伸手攔住張佳琪,讓她先把手機關掉。
“怎麼了?”她看起來也很緊張,關了手機,躲在黑暗裡。
我彎下腰看向走廊中間,在拐角的地方,有一道黑影安靜的站立著。
“你彆老一驚一乍可以嗎?那隻是個模型,我故意立在路中間的。”張佳琪朝我豎了個中指,準備起身。
“彆動。”我抓著她的手腕,讓她不要衝動:“我來的時候,把模型平放在了路邊,現在它又重新立在中間,這不是你乾的,也不是我乾的,說明大樓裡麵還有其他人。”
“你確定?”張佳琪低聲說道:“不可能啊,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地方了,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