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電圖儀器上代表生命的線條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變化,劉萱操縱牽絲蠱,在丈夫的頭顱裡截取出細小的黑色斑點,然後驅使所有蠱蟲進入丈夫的身體,取代複雜的神經通路。
這一幕看的我額頭冒出冷汗,劉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也隻有瘋子才能想出這樣的方法。
用蠱蟲配合西醫技術,常人聽來就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可這在劉萱手中卻變成現實,兩者結合的天衣無縫,讓人震撼。
大約二十分鐘後,白望的臉部神經率先恢複,他的眼皮輕輕眨動,好似將要睜開一般。
“白望,睜開眼睛,我在這裡。”
“睜開眼看看我好嗎?”
劉萱輕聲呼喊,手術台上的死屍似乎真的聽懂了她的話,眼皮慢慢抬起。
當最後一條牽絲蠱進入白望身體的時候,那些象征生命的數據又一次出現波動。
“她準備乾什麼?”眼前的場景模糊了我對生死的定義,這個女人正在做的事情簡直就是神跡,死者蘇生,她想要以人類的凡俗之體硬撼天理輪回。
時間一分一秒消逝,手術也到了緊要關頭,剝離出全部牽絲蠱的劉萱好像一個血人,她身上大小傷口密布,但依舊固執的站在手術台旁邊。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步驟了。”劉萱將不同的微電流電極連接在白望剖開的腦殼上,這每一個極點的位置都是經過五年試驗才得出的,都是用無辜生命的終結才摸索出來的。
她的動作很慢,好像是在進行一場儀式。
當所有電極的位置擺放完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沾染著鮮血的手指,顫巍巍的按向電機開關。
“呯!”
電流瞬間劃過,一如幾條深藍的遊龍進入白望的身體。
我和劉萱都看向那塊心電圖儀器,電流經過的瞬間,白望的心臟明顯出現跳動,甚至根本不用看儀表,隻用雙耳都能聽見那沉重的象征著生命的躍動!
我震驚的無以複加,心電圖上所有的數據都在攀升,劉
萱竟然真的從死神手中搶奪到了丈夫的靈魂。
“白望,睜開眼吧,我在這裡,你睜開眼看看我,哪怕就看一眼也好。”
屍體的指尖開始抽動,胸口能用肉眼看到在起伏,那雙沉睡了許久的眼皮好像正在慢慢抬起!
“白望!”劉萱看著丈夫的雙眼,好似萬古冰山般的臉頃刻間融化,她太虛弱了,掏空了所有體力和心力,此時隻能雙手撐住手術台才不讓自己倒下。
“睜開眼吧,你有好久都沒有見過我了。”劉萱話語中透著一絲哀求,她這五年過的並不容易。
電流產生的效果開始變弱,白望眨動的眼皮好似壓著千斤重量,但卻在緩慢有力的睜開。
神跡就要在我麵前出現,屋子裡安靜極了,我捂著嘴正要將這一切深深印在腦中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那枚不屬於白望的內臟產生了強烈的排異反應,隨後他身體中各個來自於不同男人的臟器都開始出現異常,血水從各處流出,那一瞬間他就好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木桶一樣。
“不!求求你,求求你們!”劉萱撐起身體取來針線和
手術刀,她想要縫補,但是無濟於事。
血流滿了手術台,滴花了她的臉,這個臨危不亂,刀架在脖子上還能進退自如的頂尖醫師,此時此刻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在丈夫的屍體旁邊修複、縫合。
心電圖儀器上的線條開始回落,所有的數據就像從未變化過一樣,減少,歸零。
黑夜已經過去,此時外麵的天應該已經亮了。
我站在門口,心中的感覺很是奇怪,有些惋惜,有些同情,有些僥幸,也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