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是第一次如此對鐵凝香說話,她臉上流露出的表情十分複雜。
“我會在那裡等你,直到你來。”說完這句話,她帶著依依朝鬼屋外麵走去。
蚯任看到她們過來想要出手阻攔,但是祿興卻識趣的走到了一邊:“讓她們出去,天乙貴人不可有失。”
等到鐵凝香和依依全都離開,我才鬆了口氣,如果她們能關停摩天輪,我的計劃也就成功了六成。
“人我已經放了,相信你能看到我的誠意。”祿興提著刀和蚯任守在通道兩邊,他們今天是吃定了我。
腦海中想著對策,我有一句沒有一句的應付著祿興,為鐵凝香爭取時間。
大約三四分鐘後,祿興的耐心已經被磨沒,我看到躁動焦慮隱隱有動手的意思,見好就收,也不像徹底把他逼急。
“撞破你們的計劃隻是因為意外,其實我要這令牌並沒有用,給你沒問題,但是我需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祿興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等待了二十年的命格就在眼前,但是卻拿不到,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抓狂。
我正是把握住了他的這種心態,才敢這麼硬氣的跟他對話:“讓開通道,你們兩
個站到走廊裡去。”
“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照我說的去做,反正我想要保護的人已經離開,大不了我投身熔爐,讓天乙、天醫命格給我陪葬!”
祿興被我的狠話氣的不輕,他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動手:“好,我再退一步,希望你不要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祿興和蚯任朝走廊走去,他們兩個雖然邁步離開,但是注意力大部分都還放在我的身上。
我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為鐵凝香拖延時間,等到他們兩個進入走廊,我慢慢收回被蠟液燙傷的手臂,拿著八角令牌一步步遠離熔爐。
“我們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交出篡命師令牌,那不是你能夠染指的東西!”
蚯任無意間說的一句話,讓我注意到了一個陌生的詞彙:“篡命師令牌?難道是這八角令牌的名字?”
心中思量,腳步卻沒有停止,等我走到距離通道還有一半遠的時候,祿興朝蚯任使了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拿出尖刀,小腿慢慢繃緊、蓄力。
這一幕被我看到,我心知天乙貴人對於雙麵佛計劃的重要性,如果讓我帶出最後此令牌很有可能還是會落入祿興手中,不如直接毀了它。
想到此處,我揚起手中令牌:“祿興,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這令牌你接好了。
”
沒有任何猶豫,我揮手將令牌扔出,漆黑色的八角令牌在空中滑過一道優雅的圓弧,落點赫然是屋子正中心的熔爐!
“找死!”祿興被我的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對準熔爐投擲出自己的尖刀。
至於尖刀有沒有砸中令牌改變它的軌跡,我並不知道,因為扔出令牌後,我撒腿就朝鬼屋外麵跑去。
“關停摩天輪,暫時解除大陣,然後放出命鬼!”腦子中思路很清晰,我快速在鬼屋內部複雜的通道中移動,身後隱隱有風聲傳來,也不知是蚯任還是陰魂,我根本不敢回頭看,隻是玩了命的一個勁往前跑。
一腳踹開鬼屋大門,我跑出鬼屋後仍沒有喘息,第一眼就看向摩天輪。
“怎麼還在運轉?”
樂園中聳立的摩天輪好似黑夜中的一座風車,帶動整個風水局的陰氣,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從時間上算鐵凝香應該已經找到了摩天輪的控製閥才對,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我心中不安,快加腳步,樂園的街道上不時還會有陰魂走過,但是總感覺數量很少:“那些陰魂都去了哪裡?”
在有些空蕩的大街上奔跑,直到我靠近摩天輪才看到眼前恐怖的場景。
鐵凝香護住依依被數不清的陰魂困在中間,她們距離摩天輪控製室隻有十幾米遠。
那些陰魂攝於將星命格不敢侵犯,隻是圍而不攻,但是隨著鐵凝香愈發虛弱,命格的力量似乎也在減弱,開始有些強大的陰魂嘗試著對她發起進攻,在她身上留下很多青紫和灰色的印跡。
類似的痕跡我曾在老乞丐身上看到過,現在想起來,他應該也是受害者,常常被陰魂蹂躪,所以才會如此懼怕午夜十二點之後的樂園。
“鐵凝香!”
聽到我的叫喊,鐵凝香頗為吃力的抬起頭,然後首先露出的竟然是一張充滿歉意和悔恨的臉,她好像衝著我說了什麼,但是距離太遠,我沒有聽清楚,那應該是一句很簡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