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律師會每天守在電腦前等待我的生死直播?這種行為和他現在的表現不相符,所以我推斷杜預的身份應該不僅僅隻是一名律師。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身份對我並沒有太大影響,就算他是隱藏的連環殺人案凶手,隻要肯幫我,我不介意和他合作,畢竟在公眾眼裡我現在才是罪該萬死的凶殺嫌疑人。
帶著幾分警惕,我抬頭看向他:“你想要被觀眾看到?能告訴我原因嗎?”
“隻是因為好奇,我的要求並不高,隻需一次即可,而且時間由你來定。”杜預似乎非常好說話,主動讓步。
這麼優厚的條件,我沒有理由拒絕:“成交。”
我和杜預的對話在外人聽來簡直莫名其妙,吳洋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他豎著耳朵偷聽,但卻一句都沒聽明白:“什麼亂七八糟的就成交了。”
在合同上簽字以後,杜預將文件收好,開始詳細詢問案情,整個過程沒有規避周圍武警。
大約一個小時候後,杜預對我的案子有了基本的了解:“觸犯二十一項法規,從交通肇事逃逸到綁架殺人,高先生果然非同凡響,這要是一般律師恐怕已經知難而退了。”
“希望你不是一般律師吧。”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腦子在盤算的是這個人究竟值不值我信任,要不要把江家的壞賬告訴他。
杜預將案件資料整理分類,最後隻將其中一份資料取出:“高先生,其他二十項刑事指控我都可以幫你,唯有這一項有些棘手,我需要你對我說實話。”
我看向杜預手中的資料,那是江龍被謀殺當夜警方的現場勘測報告。
“這個人是不是你殺的?或者說他的死跟你有沒有直接關係?”杜預措辭十分謹慎:“高先生,你隻有說實話我才能幫你。”
周圍幾名武警也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一旦他們聽到我口中說出什麼,很可能會對整個案件進行定性。
我翻動著床上的勘測報告,警方在江龍彆墅中提取到了我的鞋印、指紋和DNA殘留物,收集了江龍小弟的證言
,以及江家老爺子保存的關於我的電話錄音,在這些鐵證麵前我似乎沒有狡辯的可能。
仔細翻閱後,我慢慢冷靜了下來,江龍被殺一案中缺失幾個關鍵性證據。
第一,江龍的死亡原因是個迷,法醫未鑒定出結果,他全身沒有傷口,似乎是死於急性心肌梗塞。
第二,江龍身體上並未提取到跟我有關的任何東西,當時我讓命鬼進攻,自己沒有直接觸碰過江龍。
第三,沒有人目睹江龍的死亡過程,隻憑一份錄音不能證明什麼。
基於以上三點,江龍的死我完全可以否認,我合上資料扔到一邊:“我沒有殺人,江龍掌握著江家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死牽扯很多原因,最大的可能是江得韜雇凶滅口。”
“江老爺子什麼身份?雇凶滅口?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吳洋端著槍站在病床一邊:“高健,不要再嘴硬了,老實交代犯罪過程,或許能爭取個死緩。”
“人真不是你殺的?”杜預也反複琢磨著我的話:“你猜測是江得韜雇凶殺人,不知有沒有證據?”
“當然。”我微微一笑:“你還記得我第二次直播是在哪裡嗎?”
杜預點了一下頭,我輕輕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寫下“女生公寓一樓”幾個字。
“去這個地方,找到我以前直播隨身攜帶的箱子,你就能找到關鍵性證據了。”
背著吳洋,我悄悄把黑色皮箱的位置告訴了杜預,現在我還不能完全信任他,但我並沒有其他機會,隻能借此賭一把。
“不要給彆人看,江老爺子手眼通天,說不定周圍的某些人就是他的狗腿子。”我說完後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吳洋,他臉色不是太好。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想不到你還留了這麼一手,很讓我期待啊。”杜預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但是我總感覺他的笑容背後隱藏著如尖刀般淩厲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