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一疊,像是本彩繪書籍。
我墊著衣袖托起院長腦袋,將照片取出。
低頭看去,我的目光久久無法移開,連腹中傷痛都已經忘卻。
這些照片大致能分為兩類,一類是女人,一類是孩子。
拍攝日期不得而知,僅從拍攝角度來看,拍攝者就是施暴者。
女人的照片占了大多數,我在其中也找到了鬼母生前的照片。
如果僅僅隻是這些女人的照片還無法讓我駐足,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幾張孩子的照片。
和那些被欺辱的女人不同,孩子的照片都穿戴的整整齊齊,有男孩,也有女孩,不過他們的穿著打扮統一都是女裝。
看著這些孩子麵帶驚恐按照拍攝者的要求擺出不同的姿勢,我眉頭皺起:“心理變態?這種獨特的惡趣味還真是
少見。”
將照片放回原處,我在辦公桌抽屜裡又有了發現,那是一些字跡淩亂模糊的懺悔信,看樣子應該是院長親筆書寫的。
大致讀了兩遍,一個有些悲慘的故事浮現在腦海當中。
王秀森發現她的妻子出軌,離婚後獨自帶著女兒生活,隨著女兒漸漸長大,乖巧可愛的外貌跟王秀森本人相差越來越大,於是他就帶著女兒做了親子鑒定。
果不其然,女兒並非他親生,這個時候他的內心已經變得完全畸形,對女人的仇視和憤怒讓他做出了一件令人發指的事情。
某天夜晚,他就在這所婦幼保健院裡殺死了自己的女兒。
激情殺人過後,是無休止的悔恨和恐懼,在種種複雜情緒的煎熬中,他變得愈發病態。
他一方麵憤恨那些隱瞞身份偷偷跑來流產的病患,一方麵又對那些跟自己女兒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產生特彆的情感,他從那些孩子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女兒的身影,他心理清楚知道這是虛假的,但是比起讓人痛恨的現實,他更
想活在自己編織的虛幻當中。
在這裡,就不得不說王秀森的另一重身份,他明麵上是婦幼保健院的院長,實際上跟江家來往密切,是三陰宗埋在俗世裡的眼線,幫助宗門維持醫院正常運轉。
他雖然本身不修道法、邪術,但是對醫院裡的大小陣法、養鬼聚陰流程卻非常清楚,能夠無聲無息殺害自己女兒,也是借助於婦幼保健院裡的某些陣法。
修煉邪術需要大量小鬼和汙穢陰煞之氣,齊村婦幼保健院為他們的修煉提供保障,這裡發生的變故,三陰宗應該很快就會知曉。
我沒有在屋內多做停留,確認再無收獲後就帶著王語離開。
鬼母脫困大發神威,破掉了整棟建築裡的所有陣法,那些被三陰宗奴役放養的小鬼也一個不剩都讓鬼母收複,此時婦幼保健院裡顯得冷冷清清。
我腎竅中嬰靈還在不斷折騰,肚子裡好像有條盤動的水蛇,此次直播進行到現在仍有很多謎團未解開,但迫於身體原因,保險起見我還是選擇帶著王語暫時離開婦幼保健院。
鬼母實力強悍自然不把三陰宗放在眼裡,但是我不一樣,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一旦被趕來的邪修抓住,免不了要受一番皮肉之苦。
我和王語也沒有走遠,躲進齊村某戶人家的後院,隔著柵欄和齊腰的野草默默注視婦幼保健院的情況,大約一個小時後,七個身穿黑色道袍的人乘車趕到,他們個個氣息內斂,給我的感覺比劉瞎子還要強。
“這五個人實力雖然無法跟鬼母相提並論,但是對付我卻綽綽有餘,幸好我提前離開。”鬼母破封,事出突然,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七位邪修,勢力之大讓我心驚。
“倒是我坐井觀天了,原本以為這江城除了祿興外我再無敵手,現在看來我接觸到的,恐怕隻是江城的冰山一角。”
幾個黑袍道士在婦幼保健院裡進進出出,我雖聽不到他們之間交談的內容,但是運用追眼卻能看到他們焦躁的表情、噴火的眼神。
快到天亮這些人才坐車離開,借著星辰的微光,我牢牢盯住他們乘坐的那輛商務車:“車牌號我以前在世紀新苑
停車場見過,看來這群人跟江家走的很近啊。”
我生怕他們會去而複返,一直呆到天亮才從後院走出,找到黑色皮箱,隨便叫了輛出粗車,帶著王語回到了汀棠路。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