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更近了!
屏住呼吸,冷汗順著鬢角滑下,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不斷衝擊著我。
餘光緊緊盯著過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條藍色的褲腳從視野中飄過。
“過去了?它沒有發現我?”我不敢抬頭,眼睛長時間盯著一個方向看,十分難受,但是我仍不敢亂動。
藍色的褲腳一閃而過,我默數心跳,大約過了幾秒鐘,我終於鬆了口氣,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從心底泛出:“好險,那過去的是什麼東西?為何給我如此大的壓力?在十月二十七號車廂裡,徐琴拉著我離開,難道就是為了躲避它?”
我仍保持著自己的動作,稍稍喘了口氣,剛準備抬起頭,視野中突然多出了一抹深藍色的影子。
“它又退回來了!”戰戰兢兢,我抬頭也不是,不抬頭也不是,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
“你叫什麼名字?”這聲音聽起來特彆滲人,每一個字都拖長半拍,透著幾分陰冷。
我沒有抬頭,企圖蒙混過關,但沒過多久這個聲音又一次在我頭頂響起:“你叫什麼名字?”
是個女聲,和第一次相比距離我更加近了。
我依舊沒有說話,莫名的恐懼影響了我的思維,再說我手頭掌握的線索資料太少,對於下一步我完全沒有準備。
“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聲音第三次出現,讓我驚恐的是,聲音仿佛就貼在我耳邊,直接傳入腦海。
我微微側目,身邊除了劉忻和發抖的馮明龍外並無其他人。
聲音直入腦海,我知道自己沒辦法繼續裝下去了,抬起頭,儘量讓自己顯的平靜:“我叫祿興。”
四目相對,我這才看到聲音的主人,她的穿著打扮和我印象中的乘務員差不多,深藍色製服,長褲長袖將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沒什麼特色的臉。
“這就是我恐懼的源頭?”要論凶殘醜陋,我見過比她過分百倍的東西,但是即使遇到那些東西,我也從來沒有如此懼怕過,在陰間秀場的鍛煉下,我的神經已經如鋼鐵般堅韌。
“邏輯上講我沒有害怕的理由,客觀上講,這個女人的長相普普通通,也嚇不到我,那我是在害怕什麼?”人體為了趨避風險進化出了疼痛、畏懼、害怕等等情感,我此時產生這樣的感覺,很可能是一種身體本能上的反應:“這個女人很危險,她能輕易殺死我!”
思維碰撞,一瞬間得出這樣的結論,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保持鎮定,重複道:“你好,我叫祿興。”
陰間秀場不會下達必死的任務,也不會做無用功,它要求我假扮祿興的身份,肯定是原因的。
“祿興?”乘務員語氣冷硬,眼睛掃過此時座位上的四個人,分彆念出流浪漢、劉忻和馮明龍的名字,似乎這三個位置早已經注定是他們的:“這裡不是你的位置,你的位置在哪裡?”
我一時語塞,乘務員的問題我回答不出來,連狡辯的餘地都沒有,列車裡每一個位置對應著一個人,而我的時間還在流動,這輛靈魂列車裡怎麼可能有我的位置?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如果你找不到的話,我可以幫你。”乘務員的話僵硬冷冽,我從中竟然感覺到一絲殺意。
“她要幫我找座位?我一個活人怎麼可能有座位,除非…”
沒有繼續想下去,我的手輕輕貼住褲兜,那裡存放著得自陸謹的一些符籙:“列車上無路可逃,一旦撕破臉皮,我可以說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