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葉冰曾做過一些糊塗事,但這其中也有些是誤會,她並不像你想象中那麼糟糕,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清楚她。”陳老師並沒有步步緊逼,他很懂得談話的技巧,給我充分的時間讓我考慮。
病室內靜悄悄的,江霏、鐵凝香還有陳老師都看向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坐在沙發上,扭頭朝病床那端看了一眼,葉冰昏迷的真正原因恐怕和三號橋火葬場鎮壓的凶物有關,想要靠親近之人將她喚醒幾率太小。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有桐槡符,又新得到了夢翼蠱,完全可以進入她的夢境將她帶出來。
隻是這樣做風險太大了,深度昏迷,意識往往會陷落入深層夢境當中,在那裡不僅我自己有迷失的風險,而且還有可能出現夢魘等恐怖的東西。
救是有方法救,可這樣做付出的代價極大,危險程度甚至不亞於一次直播。
思考了半天,我緩緩說道:“路是自己選的,生死有
命,我隻是一個凡人,改變不了什麼。”
“你所說的生死有命,隻是一種在絕望麵前的妥協。現在情況還沒有到那個地步,說不定我們在這裡的交談,她都能聽到,隻不過她無法開口說話而已。”陳老師麵容依舊和藹,並未因為我委婉的拒絕而生氣:“這孩子性格極為要強,從不輕易低頭,她外剛內柔,即使你曾是她最親近的人,恐怕有些東西她也不會告訴你。”
老人取來那本散文集,將其中夾著的一些賬單和彙款記錄遞給我,這些收據日期跨度很大,前後有五六年的時間。
“你給我看這些乾什麼?”我皺起眉頭,望向陳老師。
“這些全都是葉冰給孤兒院打的錢,從六年前開始,她剛上警校起就勤工儉學,做兼職,掙得錢雖然不多,但每月都會向孤兒院彙款。後來她出了國,依舊勤儉,每月都會打款回來。我讓你看這些隻是想要告訴你,她絕對不是一個拜金女,不是一個為了物質追求而放棄一切的人。”陳老師合上那本書,凝視著我:“時間決定你會在生命中遇見誰,你的心決定你想要誰出現在你的生命裡,而你
的行為決定最後誰能留下,我不會強求你做出選擇,隻是不想要看到一個個遺憾出現。”
他收起那些單據,很小心的放好,夾在書裡,沒有再去說要我喚醒葉冰、配合治療的話語,而是從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放入我掌心。
這佛珠並不是什麼名貴木材打造,隻不過戴的時間久了,產生了一種歲月的餘韻。
“葉冰算是我的半個女兒,她之前對你說的那些過分的話語,還有做出的那些讓你不舒服的事情,都由我來替她道歉吧。不管你願不願意救她,至少我這樣做應該能讓她心中少一些對你的愧疚。那串佛珠手鏈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不過我一直佩戴了二十年,總覺得帶著它運氣就會變好,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能有個好運。”陳老師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溫和的笑意,在他身上能看到時光奔馳的痕跡,能感覺到他的滄桑,也能感到一種仿若春日的溫暖。
“以後如果我有能力,我會嘗試著去喚醒她,但是我不敢向你做出任何保證。”握著掌心的佛珠,我對老人說道。
陳老師含笑點頭,然後遞給我一張名片:“這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以後恐怕還要麻煩你。”
接過名片,上麵最顯眼的不是老人的名字,而是天堂口孤兒院這幾個字。
“天堂口…”
我收好名片和鐵凝香一起離開,中間江霏有幾次想要開口,但是看到我和鐵凝香在一起,她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披著外衣站在病床旁邊。
關上病房門,我和鐵凝香離開,等我們回到停屍間那裡時,雲川已經離開,問了值班護士,她們也不知道雲川去了哪。
“你彆擔心彆人了,看看你自己,剛從昏迷中醒來,趕緊回病房去吧。”鐵凝香一直跟著我,怕我亂來。
“我身體沒事,病房就不回了,學姐這次多謝你幫忙,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我從鐵凝香那拿回了自己的外衣、符籙、手機等東西,打車離開醫院,回到了汀棠路,也隻有在自己的小店裡,我的心才能完全安靜下來。
連續遇到閒青道長和葉冰的事情,讓我剛剛結束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