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變慢,每一秒都很煎熬,我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傾斜上半身,慢慢貼向櫃門。
將眼睛湊到門縫那裡,我猶猶豫豫,生怕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又或者自己剛靠近,一把水果刀就會刺入門縫當中。
我睜大了眼睛,入目的隻有一片濃鬱的黑暗。
“視覺完全被乾擾,現在就算那個毛絨熊趴在櫃子另一邊跟我對視,我也看不到它。”我心生悔意,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我就該提前把一些帶有特殊味道的東西塗在毛絨熊身體表麵好了。
“後悔也沒有用。”我嘴裡含著鹽水,表情扭曲,努力控製自己呼吸的節奏。
“外麵沒有任何光亮,如果我把秀場手機對準門縫,或許能夠看清楚櫃門外的是否存在其他東西,不過這樣一來,手機亮光也會將我的位置暴露,太冒險了。”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客廳裡的電視屏幕閃動了幾下,黑白畫麵再次浮現。
微弱的光,點亮了我的希望。
“太及時了。”我手指搭在櫃門上,本想慢慢推開,可目光透過門縫,猛然看了驚魂一幕!
破舊的毛絨熊正趴在臥室門口,它身上的紅線已經崩斷,絨毛和線頭纏在一起,裹著那把我曾插進它脖子裡的水果刀。
腦袋歪斜,幾乎快要和身體分開,一半向前滾出,還有一半被破布和棉絮連接在一起。
“它真的找來了。”
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這鬼東西不同於我之前見過的一切,現在我就連它是不是鬼都說不清楚。
“等下次電視關掉,恐怕它就會直接趴到櫃子前麵來!”我從不會心存僥幸、抱有天真的幻想,這也是我能活過這麼多次直播的原因之一。
“不能給它靠近的機會。”一旦電視關掉,屋子會進入一種完全漆黑的狀態,我的視覺會受到限製,對方卻如魚得水,此消彼長之下,局麵會變得非常危險。
我已經察覺出來,毛絨熊每次位置發生改變,都是在電視黑屏的時候。
“現在它已經爬到了臥室門口…”如果我不想在完全的黑暗中和這個怪物遭遇,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趁現在,外麵電視機沒有黑屏,立刻出手,結束這個遊戲。
扣著門縫的手指開始用力,我眼睛緊盯毛絨熊,端起水杯。可這個詭異的夢境就好像有人在操縱一樣,我還沒完全推開櫃門,客廳裡的電視機忽然又黑屏了!
“槽!又是這樣?!”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夢境中的種種變故似乎都是在牽引著我,讓我按照夢境主人當時的選擇去做,我一旦準備改變遊戲進程,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變故。
“這真的隻是個淺層夢境?”
端著水杯,我在黑暗中被心底的恐懼折磨著。
“玩偶是不是已經爬到了櫃子外麵?”
“它是不是正隔著縫隙在偷看我?”
“又或者它已經進入到了櫃子裡?”
死刑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刑執行的過程。
恐懼在發酵,我恨不得馬上推開櫃門。
“呯!”
櫃子外麵傳來一聲輕響,好像是水果刀掉在了地板磚上,我仔細傾聽,奇怪的是屋子裡忽然變的極為安靜,連水滴的聲音都不見了。
在恐懼的折磨中,我足足等待了幾分鐘,漫長的黑暗才結束,什麼都沒有發生,那個毛絨熊好像沒有找到我。
“櫃子這麼明顯的地方,它不可能錯過啊?”電視屏幕再次發出亮光,我不再猶豫舉著水杯,直接推開櫃門。
臥室裡到處都是水漬,但是卻看不見毛絨熊的身影。
“它去哪了?我要在它找到我之前,先找到它才行!”
我邁步走出櫃子,目光一掃,臉色突然變得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