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裡有人要殺你?你當時隻是一個孩子,對方為什麼要殺你?理由呢?”楚門眨了下眼睛,他原本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
葉冰坐在床鋪上,露出頗為懷念的神情,撫摸著床上的被褥:“我們之前去過院長辦公室,你也看到了,天堂口曾發生過兩起惡性案件,警方至今沒有抓住凶手,這案子一直到現在都還是懸案。”
“你什麼意思?”楚門已經預料到了葉冰接下來說的話:“難道你知道凶手是誰?”
“沒錯,我看到了他的殺人過程,這也是我必須要逃離天堂口的原因,如果我不走,下一個死的一定會是我。”葉冰說的很肯定,似乎她說的就是事實。
楚門陷入沉思,門外的我心中卻掀起狂瀾,葉冰說的話和我在駝背男孩夢中看到的完全不同。
“誰在撒謊?”如果我沒有經曆駝背男孩的夢境,那麼我肯定不會對葉冰說的話產生懷疑,可就在剛才我作為旁觀者目睹了一切,也清楚葉冰和駝背男孩之間的關係:“葉冰為什麼會這麼說?她和駝背男孩不是朋友嗎?”
我戴著麵具站在門外,繼續偷聽。
“孤兒院建在偏僻的郊區,與世隔絕,隻有站在最高的地方才能看到城市,這
裡名為天堂,實際上更像是一座囚牢。”葉冰眼神變得迷離,似乎在回想過去:“有的人千方百計想進來得到庇護,還有的人則渴望逃離這裡,甚至想要徹底摧毀這個地方。”
看似無關的話語,卻成功引起了我和楚門的注意。
葉冰抬起頭,目光飄遠,好像在追憶:“殺死同學和老師的凶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他心中孤兒院不是天堂,而是地獄,他在這裡忍受常人想象不到的欺淩和侮.辱,最終他選擇用一種過激的手段來反抗。”
“能殺死老師,從身體素質上講,凶手應該也是成年人才對,你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楚門抓住了問題的關鍵,葉冰初到孤兒院,攏共接觸的老師就那麼幾個,警方不可能查不到凶手的。
“不是成年人,凶手是一個小孩,叫做陳九歌,跟我一樣大。”葉冰收回目光,看向楚門:“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很難理解,可事實就是這樣。那個孩子很奇怪,他沒有朋友,被所有人討厭,估計還患有心理疾病,有人曾看到他摔死了院長養的小鳥,還有人曾目睹他在後院肢解老鼠、青蛙,他很不合群,不喜歡和人交流,總是抱著一個巨大的發臭的毛絨玩具…”
一個個難聽的字眼從葉冰口中說出,屋內的楚門在認真傾聽,屋外的我卻很難再保持平靜。
“這就是葉冰心目中駝背男孩的形象?不可能啊?葉冰沒道理忘記童年發生的
那些事,在她被胡老師帶走時,是駝背男孩挺身而出救的她,按照葉冰的性格,這份恩情她應該不會忘記。”人是會變的,可葉冰的性格也變化太大了一點,我皺起眉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這是我認識的葉冰嗎?”
屋內的交談還在繼續,我卻沒有聽下去,事出反常必有妖,葉冰所說和我在駝背男孩夢中所遇,必定隻有一個才是真的。
“該相信誰?”
駝背男孩將我拉入他的夢境,提前讓我經曆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絕不簡簡單單隻是為了讓我相信他,他應該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對我進行委婉的提示。
“小男孩簡短的一生就是個悲劇,但是我從他身上卻感受到了一種比希望更火熱,比絕望更深切的東西,這種單純到極致的感覺或許就是他對葉冰的愛。”我暫時隻能想到愛這個詞,先不說這種愛的成因,是否畸形,單就駝背男孩為葉冰做出的那些事情就能看出,他非常珍惜葉冰這個朋友,麵對胡老師、副院長,甚至其他所有人,他都毫不猶豫的和葉冰站在一起,默默付出。
其實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駝背男孩本身就像是葉冰的毛絨熊,沒有自己的情感,隻為了陪在那個女孩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