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我扭頭看去,楚門身體僵硬,後背死死頂住房門,他好像是見到了厲鬼一般,眼中帶著一抹凝重。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一轉身才猛然發現,屋子正中央的病床上放著一個女人的頭顱。
她染著一頭金色的長發,模樣美豔,隻是整張臉呈現一種不健康的慘白色。
高挺的鼻梁,厚厚的嘴唇,金發慵懶的披散在潔白的床單上,產生這個念頭的人定是個極為美豔的女人。
她擁有美麗的外貌,但是再漂亮的臉蛋也改變不了她隻是個念頭的事實,一個頭顱就這樣扔在床上,怎麼看都覺得怪異。
“這屋子裡也有一個念頭。”我現在才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屋內被布置成了一間病房。
“老楚,咱們該走了。”
我催促著楚門,他卻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亂動:“這個念頭已經發現了我們,你剛才沒看見,自從咱們進入
屋子後她的眼睛就偷偷睜開過,要不是我無意間發現,然後一直盯著她,說不定此時已經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有這麼嚴重嗎?”我挑了下眉毛,念頭的外形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有些恐怖,仿佛一個個人頭氣球,但是對於進行過多次直播,已經身經百戰的我來說,並不算可怕:“一個被遺棄的惡念,能對我們造成威脅?”
“她一個估計不能,但是你彆忘了這裡可是深層夢境,我們的行蹤已經被她知道,萬一我們前腳離開,她後腳就跑出房間,召集這建築裡的其他念頭對我們進行圍捕,到時候可就是生死危機了。”
被數不清的念頭追趕,這場景隻在腦中過一遍就覺得不舒服。
“直接走後患無窮,那就處理掉她好了。”我絕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況且這裡又是夢境,摧毀一個被遺棄的念頭對我來說,不會產生任何負罪感:“你守住房門,我去會會她。”
“小心。”楚門用身體堵住房門,確保念頭無法逃出去。
我點了下頭,手中拿出一張鎮壓符,雖然在夢境中這東西的作用有限,但至少也是一種心理安慰。
一步步逼近,我看的也越來越清楚。
念頭的外形,說白了就是一個人頭加上無數記憶糾纏形成的細線構成。
站在病床邊,我突然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這玩意要怎麼才能殺死?拍碎她的腦袋?還是剪斷她脖子上的細線?”
我扭頭求助楚門,他也不是太懂,有些猶豫:“根據我之前實驗提供的數據,隻要把念頭下麵那些細線全部拽下來,沒有記憶支撐,它們自然就會消散。”
“你確定?”我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頭顱,她脖子下麵沒有身體,隻有一條條顏色各異的絲線。
“那些絲線就是思維,是念頭產生的根基,因為人具有思維,才能將外界的一切轉化成記憶存儲在腦海裡。”楚門分析的頭頭是道,我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但出於對隊友的信任,決定照他說的去做。
一手拿著秀場手機拍攝,我墊著一張鎮壓符抓向女人頭顱下方垂落的絲線。
手指伸入絲線當中,我一把抓緊,還沒等用力,視線就開始模糊:“壞了,要進入那個念頭的記憶當中。”
這種感覺我再熟悉不過,等我睜開眼睛,自己仍處在剛才的病房裡,病床、櫃子的位置沒有發生改變,但是屋內卻多出了三個人。
一個英俊的中年人坐在病床旁邊,病床上此時正躺著一個黑色長發年輕漂亮的女孩,她臉色有些蒼白,長相極為清純,看起來年齡不大。
“我已經跟她離婚了,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中年男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轉過身,我這才看到在他和年輕女人之間還放著一個剛出生的男嬰:“我也有兒子了,盼了那麼多年,我終於也能做父親了。”
他正在感歎,病房門忽然被推開,進來的那個女人長得和我之前看到的念頭一模一樣,金色長發,鼻梁高挺,嘴唇很厚,皮膚白皙,像是中歐混血。
她一進來就和男人大吵,而後指著病床上的年輕女人大罵,通過他們之間的爭吵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