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儉明氣息淩亂,在他眼中,我不過是區區凡俗,能跟我平等對話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我讓你站住!”
符籙之上金光繚繞,僅從其散發的氣息來看,這應該是一張頂尖小乘符籙。
“要動手嗎?”我並未停下腳步,還隱隱有些期待,自己鬼術突破到第四層,就算放在三陰宗裡也是有數的高手,不知道跟這些正道精英比起來如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金山派很早以前我和劉瞎子談論妙真道的時候提到過。
此派修士很注重入世修行,門人兼修地脈風水和內家功夫,比較著名的門人就是唐末義軍領袖黃巢,他曾經利用風水堪輿在陝西挖過多處唐墓以充軍餉,形成了卸嶺力士一派。
金山派道士內外兼修,可悟道祈福,也可上陣殺敵,門人悍勇,戰力不凡。
以上就是當初劉瞎子告訴我的內容,我稍一回想,心中有譜,默默收斂先天真氣,讓陰氣在陰脈中遊走。
身後魏儉明默誦咒決,和妙真道比起來,金山派更擅鬥法,所有咒文全都是默誦,讓人很難防備。
眼看著魏儉明要出手,其他幾人都沒有阻攔的意思。
魏溫明沒有攔是因為他也覺得我態度囂張,需要敲打一下,陸塵和陳九歌則屬於沒事看熱鬨的那一類,誰也不知道他們心中真正所想。
正道看似已經聯合,實際上也都各懷鬼胎,降妖除魔隻是其次,功德才是最主要的。
“疾!”
我走出七步遠,身後傳來魏儉明的一聲厲嗬,緊接著裝潢奢華的走廊裡風聲驟起,一道金光直奔我後心而來。
“早就想試試你們的能耐了。”我雙手掐訣,橫於胸前:“陰陽有令!”
陰陽鬼術前三層和第四層是一個分水嶺,突破到第四層,我對陰氣和鬼物的運用有了大幅提高,現在就算冷青玄也不是我的對手,單憑鬼術我就可以輕鬆將其鎮壓。
我突破到陰陽鬼術第四層,達到五方令鬼的境界後,這還是我第一次跟人鬥法。
“體內陰氣隻恢複了五成,不過對付一個宗門後輩,應該足夠了。”我雙手翻飛,指決變化,走廊中光線扭曲,陰氣從這棟建築的各個角落湧出,彙聚在我的身邊。
燈光好似暗淡了一點,那金光符籙靠近我身體後,速度越來越慢,陰氣將它完
全籠罩其中,一直等到它飛到我身前,我才緩緩轉身,直接伸出左手將那道金符抓在掌心。
我本是無心之舉,結果左手掌心上那個觸摸黑色棋子留下的死字,卻出現了驚人的變化,它黝黑好似無底洞窟,若隱若現的恙毒從中淌出,將魏儉明打出的金符侵蝕。
道符是天師以心血操控,符籙被汙染,施術者也會受到傷害。
這一幕落在彆人眼中,就變成了我轉身隨手抓住魏儉明的小乘符籙,稍一用力,聲勢浩大的金光符籙便被汙染,失去所有法力,破碎在地。而操縱符籙的魏儉明更是連我的頭發都沒打掉一根,自己先踉蹌顫抖後退了好幾步。
“背後偷襲?你們‘名門正道’都擅長這樣戰鬥嗎?”我鬆開手掌,碎裂的符籙飄飄灑灑,跟剛才金光四溢的樣子截然不同。
“他是怎麼做到的?”
“空手解符?”
“師弟!你沒事吧?”
在場幾位正道修士麵色各異,一直不顯山露水的陳九歌這次也被我吸引,他盯著我的手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其中的門道。
“你們還要攔我嗎?”站在走廊中間,麵對四位正道修士,我的氣勢並不弱於他們。
兩邊的壁燈忽明忽暗,陰氣還在彙聚,現在天色未亮,陰氣濃重,是我鬼術最強的時候,雖然體內陰氣還沒有恢複到十成,但我也對自己有信心。
就算不能以一敵四,至少試探出正道修士的部分實力還是沒問題的。
“你少在那裡神氣,不過是邪門歪道罷了!”魏儉明臉色蒼白,他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的符籙為什麼會被人空手擰碎?難道眼前這家夥不是人,而是一個修煉有成的陰鬼?
他掙紮著站好,對於自己剛才的表現感到羞憤。
我盯著他,陰氣從十八陰竅湧出,纏繞周身:“惱羞成怒了?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很丟人?被一個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的凡俗之人隨手打退,這讓金山派的臉麵往哪擱?”
論背道經和對天地的感悟,十個我也不如從小修道的魏儉明,可要是論起打嘴仗,我還從沒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