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的呼吸似乎都已經停滯。
從門縫往外看,視野很窄,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一道白影閃過。
速度很快,就算我都沒有看清楚。
“剛、剛才過去了什麼?”張恒以為我之前在欺騙他,所以毫無心理準備,幾乎是脫口而出。
他說完後自己都後悔了,一手捂住嘴巴,大氣都不敢出。
我也沒想到張恒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被嚇了一跳,很想撕爛他的臭嘴。
果然沒過多久,我耳邊一直很有節奏的水滴聲停止了。
水珠不再甩落,這就意味著那怪物停了下來。
“糟了。”被堵在病室裡想跑又跑不了,我咬著牙,手指在懷中尋找可以破局的東西。
符籙?鬼環?篡命師令牌?我隨身攜帶的這些東西似乎對那怪物都沒什麼用。
大約停頓了一兩秒鐘,水滴聲再次響起,那聲音越來越大。
目光透過門縫,走廊裡似乎變的更暗了一點。
毫無征兆,悄無聲息,一張纏滿繃帶的臉停在我的視野中。
比正常人的臉要大一圈,繃帶縫隙中露出的也不是人類正常的皮膚,而是未愈合的傷口。
張恒之前說的沒錯,這怪物的臉就好像被剝了皮一樣。
恐懼好像一條條鑽入血管的毒蛇,拚命往大腦裡竄,我是第一次看到這張臉,腦子有些空白。
“這東西是怎麼產生的?”
它穿著白色外套,跟醫生的白大褂很像,但又不完全是,很寬鬆。
我留意到一個細節,它的衣服並沒有完全濕透,有些地方還是乾的。
在看到怪物的瞬間,我和張恒就完全僵硬在門口,裡麵的陳默發現我倆神色不對,捂著嘴巴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隔著一扇門,生和死之間就隻有這麼短的距離。
一秒、兩秒…
誰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張纏滿繃帶的臉慢慢從門外移開,白影閃過,耳邊重新響起滴答滴答的聲音。
足足過去了一分鐘,我和張恒才從門口移開,跺了跺有些發麻的腿,我輕輕吸了口氣:“應該是走了。”
“走了好,走了好…”張恒擦去雙鬢的冷汗,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有些哆嗦。
“好個屁,你剛才是怎麼對我說來著?”我眉毛一挑,盯著張恒,隨著相處時間變長,這混蛋給我的感覺越來越惡劣。若非顧忌他有可能是隱藏的秀場主播,說不定我早就將他除掉,先賺取一積分再說。
“誤會。”張恒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不過他控製著力道,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我真不知道你還有這能耐,當時那個情況我有些慌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再給老哥一次機會,我保證今晚以你馬首是瞻。”
我冷冷一笑,拍著張恒的肩膀:“我早就說過,咱們三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既然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那下次再遇見怪物逃命的時候,你來背陳默。”
“我?”張恒指著自己,語氣很詫異,他都沒多想直接說了一句:“憑什麼?”
“憑他跟你、跟我一樣,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這還不夠嗎?”我這話其實
是故意說給陳默聽的,想要以後讓他幫我,隻有趁這個時候多下功夫,畢竟錦上添花永遠不如雪中送炭。
“老弟,清醒一下吧,今晚咱倆腿腳完好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你還帶著一個瘸子?”張恒苦口婆心:“你有能提前預知怪物的能力,這是咱們逃命的關鍵,你可彆自己想不開啊!”
他原本是在勸我,說著說著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然向後退了兩步,一手抓著門鎖,臉色變得煞白。
“你又抽什麼瘋?犯病了?”張恒當著陳默的麵,勸說我放棄他,陳默心裡能高興才怪。
“不是…”張恒一手已經打開了房門,他占著唯一的出口,顫抖著手指向我:“你是怎麼提前預測到怪物行蹤的?當時怪物應該沒有在一樓,什麼都看不到,你怎麼知道怪物會來的?還有在診療大樓,那怪物站在你背後為什麼不第一時間殺了你?反而給了你逃走的機會?”
他每說一句,臉色都難看一分:“難道那怪物跟你之間存在某在聯係?!你才是操控怪物的人!是你殺了作家!”
張恒的懷疑也有道理,我正要反駁,腦中忽然閃過他剛說的那句話——怪物跟我之間好像存在某種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