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木板,我沿著木梯向下,當腳踏實地的時候,竟然產生了虛脫的感覺,滿腦子都是那些宛如人形蜘蛛般的怪物。
“如果沒有找到女孩鬼魂,說不定下一個被逼入絕境的就是我。”回想顧北被拖入水箱時的無助和驚恐,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剛才那種情況,就算是換做我來,也沒有任何逃生的希望。
“落到了水箱裡,也不知道顧北會變成怪物,還是會變成食物。”醫院裡的養屍方法和萬一道長介紹的有所不同,對方並沒有將棺材埋入土中,借助地氣和屍氣進行煉製,而是將其放入密閉的水箱裡,用一種未知的藥液來進行溫養。
說到藥液,我摸向衣服口袋,當初從作家的塑膠娃娃體內取出了三支針劑,我一直帶在身上,隻是還沒弄明白其作用。
“如果醫院水箱中的藥液有問題,那作家作為守門人,一定會預防不測,這三支藥液的氣味、顏色都和水箱中的液體不同,有可能不是毒藥,而是解藥。”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要想進一步證明,還需要更多線索輔助才行。
站直身體,我左右掃視,樓層高兩米五,木梯差不多有四米多長,我連續兩次進入暗道,以此來推算的話,我現在應該是在地下六層,或者七層。
這裡似乎還未裝修好,地上沒有瓷磚,隻是簡單將泥土夯實,牆壁也很粗糙。
“這一層應該是煉屍之人後來挖出的,不過…”我盯著泛白的牆壁:“怪了,土牆沒有刷白漆,為何還是淺白色的?”
我走到近處,想要伸手觸碰牆壁上的泥土,女孩鬼魂忽然橫在我和牆壁中間,她搖了搖頭。
“不讓我碰?”女孩越是攔著我,我就越好奇。
“醫院裡為什麼都是白色的?秀場給我的這個提示還真是貫穿始終,可惜太難破解了。”女孩的行為定然有她的原因,我暫時還不想跟她鬨翻,收回手指,遠遠避開她的目光後,才偷偷拾起一塊石子扔到牆壁上。
石子碰在牆壁上發出一聲輕響,隨後泛白的牆壁竟好似鬆開的線團般,從牆體深處湧出根根細絲。
我目不轉睛盯著牆體,那些細絲我之前在車池莉的屍體上見過,當我將符籙貼在車池莉腦袋上,從她的七竅中爬出了這些宛如發絲的白色蟲子,後來它們鑽入水池不見了蹤影。
“泛白的牆壁,白色的蟲子?”我猛然扭頭看著延伸出去的通道,整條通道都是淺白色的,而更可怕的是,自我進入醫院後看到最多的顏色就是白色!
到處都刷著白漆,地磚、瓷片也全都用的是白色。
“應該是我想多了吧,不可能都是蟲子…”石子掉落,那些細線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一樣,藏入牆體當中。
見過這一幕後,我看著兩邊的牆壁,身上不知為何冒出雞皮疙瘩:“一定要避開。”
走走停停,足足過了十幾分鐘,我才走出通道,看到了第一個房間。
“這地方就好像修到一半,廢棄了一樣。”房門很窄,不像是進出貨物的倉庫,倒是有點像值班室一類的單間。
我試著去推門,女孩也沒有阻攔,我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
“調度室?”門上的字跡有些模糊,勉強能認出幾個。推門而入,屋裡放著簡單的桌椅和書櫃。
讓我驚訝的是,這屋子裡的東西竟然不是白色的。
做工粗糙,仿佛是就地取材自己動手做的家具。
“這是什麼?”走到桌子旁邊,那上麵竟然放著圖紙和羅盤。
“圖紙是有人帶進來的,如果是幾年前的東西,恐怕早就腐爛了。”我沒有用手直接觸碰,墊著衣服將其打開,紙上畫著的是一個巨大的陣圖。
三座大山如犬牙呲互,壓住三才位,其中還密密麻麻勾畫了許多東西,有山河水脈的走勢,還有天上日月北鬥的運行方位,總之我是看的眼暈。
“這屋子是用來做什麼的?”女孩鬼魂不敢進來,躲在外麵,她對這屋子有種本能的畏懼。
“她在怕什麼?”我乾脆不想那麼多,把手機對準桌上的圖紙:“道長,這圖
紙上勾勾畫畫一大堆,你知道是在說些什麼嗎?”
因為《葬經》的出現,萬一道長一直都在直播間裡,時刻關注著我:“旁邊不是擺著羅盤嗎?這圖是風水師畫的尋龍圖,以山川水脈日月星辰定位,確定風水局。你小子當心點,會畫尋龍圖的風水師都不簡單。”
“尋龍圖?這地方埋有寶藏?”我盯著那圖半天沒看出什麼來。
萬一道長:“朽木不可雕也,此地什麼寶藏能比得上《葬經》和不化骨?對方畫尋龍圖是為了確定不化骨的位置,同時不斷增添此地屍氣、地氣、怨氣,穩固破麵文曲風水局。這東西跟你說了也不懂,真是對牛彈琴。”
道長說道後麵,估計是看到了我茫然的神色,果斷閉嘴。